眠月宫室内灯火辉煌,映衬得室外越发幽黑,厉泽仕站在光明和黑暗的分界处,背着光,暴戾如同鬼魅。
御医吓得直打哆嗦,梆梆梆在地上猛磕头,磕得额头迅速青紫肿胀,一圈都渗着血,
一个劲的哭泣求饶:“王爷王爷,奴才们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看见!王爷饶命啊!”
厉泽仕五官扭曲,每个字都带着冰碴:“死人才会什么都看不见!”
厉声命令左右:“还不拉下去?!”
旁边侍从如狼似虎的扑上来,把御医及医女们往外拉,哀嚎声求求饶声哭泣声响成一片。
屋里秦贵嫔走了出来,
看见儿子,眼神有些躲闪:“你……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前面夜宴吗?”
厉泽仕气得额头血管突突直跳:“母妃还觉得是儿子错了?是儿子不该来?!”
突然间一个医女大声叫道:“秦贵嫔偷人!二皇子杀我们灭口!”
她尖叫着,声震云霄,完全不管不顾。
反正她都要死了,就多拖几个人下地狱好了:“秦贵嫔偷人,她偷人,她相好的是……”
没等她说出那个奸夫是谁,旁边侍卫已经倒转刀柄狠狠一击,敲碎了她所有牙齿。
也把她所有要说的话打了回
去。
深宫内院的事儿知道得越少越好,知道得越多,掉脑袋的机率就越大。
所以他们才不要听谁是谁的相好这种话呢!
御医医女都被拉了下去,眠月宫一片安静,从屋里又出来磨磨蹭蹭出来一个拿衣服盖着头脸的人,擦着墙边一溜烟的跑了。
厉泽仕抬头盯着那个背影,眼中怒潮汹涌,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犹豫良久终究还是没有追上去。
他脚边瘫着一个李十月他也不管了,只冷冷的盯着面前的秦贵嫔。
秦贵嫔即使降了位份,也还是皇帝的宠妃,该有的都有,份例供给一应不缺,保养得很是不错,
儿子都长大成人了,她还像个花信少妇,身材窈窕玲珑,发丝乌黑,厉泽仕就盯着她的头顶,目光在要在这乌黑的头顶上穿出一个洞来。
还是秦贵嫔打破这个僵局,带着些颤音说道:“十月需要诊治,把她抱进去吧。”
她抬头,几乎是哀求的看了儿子一眼:“一会儿该来人了。”
“你也知道会来人?”
厉泽仕咬牙切齿,他心里哪里还有李十月,只有这铺天盖地的羞辱!
比他自己的女人偷人还要大得多的羞辱。
秦贵嫔见他不动,只好让自己宫里的宫女
和太监出来把李十月给抬进去了。
厉泽仕看着李十月微颤的睫毛,知道她是清醒的,冷哼了一声。
御医和医女被拉出去斩首,这件事情闹大了,一会儿功夫,得了消息的皇帝皇后也一起就过来了。
“怎么回事?怎么还要杀太医?!”皇帝问。
“启禀父皇,”
二皇子杀太医和医女是一时气愤,现在皇帝问起来,才明白自己处理得过于草率,不得不抖擞起精神来应付皇帝,跪倒了地上请罪:
“启禀父皇,那御医……”
急中生智,叫道:“那御医是假冒的,是个刺客!他要刺杀儿臣!被儿臣识破,恼羞成怒之下,胡乱叫嚣污蔑儿臣!”
皇帝紧紧皱起眉头:“刺客?杀你?为什么要杀你?”
二皇子喘了两口气,灵机一动,决定抓住这个机会,
他就把自己憋得眼泪哗哗:“父皇!一定是皇兄要杀我!求父皇做主,求父皇保儿臣性命!”
他膝行两步去抱皇帝大腿,哭诉道:“皇兄没有回京之前一切风平浪静,皇兄一回来,就……”
皇帝心情非常不好。
兄弟之间为了那个位置争得乌眼鸡一样,还把刀子动到皇宫里来了,这像什么话?!
“来人!去把太
子叫过来,朕问他话!”
不等太监去叫,就听见靴声霍霍,一连串灯笼就过来了。
厉泽安披着一件织锦披风大步而来,仿佛没有看到皇帝满脸怒色一般,只神色淡然的长身向皇帝行礼:“参见父皇母后。”
皇帝冷冷哼了一声:“别参见了,说说吧,你都干了什么?”
厉泽安看看左右,对皇帝道:“请父皇屏退左右。”
皇帝还没有说话,厉泽仕腾得跳了起来:
“皇兄你想干什么?刺杀我一个还不够,你还要刺杀父皇吗?”
厉泽安嘴角浮出意味不明的笑:“二弟真的确定不要屏退左右?就让这么多人在这儿看着?”
厉泽仕只觉头皮一麻,嚣张的气焰一下子就落下去了,声音都虚了:“皇……皇兄有什么话……”
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