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钱谦益还以为沈草对何其善不是真心的,也就是富家千金调戏调戏穷小子,拿他逗个乐,是一时性起不会长久,
所以那个时候他还劝过何其善,让他不要陷进去。
结果后来看到沈家对这桩婚事很认真,不像是拿何其善找乐子的样子,他才开始对这桩婚事看好,也真心替何其善高兴。
毕竟有了沈家的这个平台,以后何其善必定会顺风顺水。
再加上接触下来,何其善确实是个本性纯良的小伙子,钱谦益也越来越喜欢他,就希望这个小友能够得到幸福。
他心里还暗暗想着,如果他们家太子爷真的要施展什么卑鄙手段强取豪夺,坏人家姻缘,再怎么说也得补偿何大夫一二,至少也会给他找个和沈家差不多的助力。
这样看来,无论何其善和沈家小姐将来能不能成,他前途都是看得见的一片光明。
却哪里想得到,何其善居然要为了一个非亲非故的女人,就放弃看得见的光明前程,这让钱谦益简直懵了。
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就是从来没有想到过,何其善会这样做!
“你怎么想的?!”
“那古姑娘确实是挺可怜的,这我不否认,可她是
有师门有依靠的,你非去掺和一脚做什么?”
何其善道:“她那个师兄不是人,我怕她继续呆在青云门连命都保不住!所以我只能偷偷带她走!”
“那也不关你的事!”
钱谦益嚯的站起来在他身边打转,心里着实有些着恼。
他觉得自己如果是何其善亲爹的话,这时候恐怕大鞋底子都呼上去了。
他这是怎么回事儿?心肠再软也得有个限度,不能把自己赔上吧?
“说得不好听些,你与她非亲非故,她的伤又不是你弄的,你对她一点责任都没有!
她过得好不好能活多久,那都和你没有关系!”
钱谦益围着何其善团团转:“那女人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为她牺牲?”
“你想过没有?这不仅仅是关系着你的前程,还有你的名声!好好儿的,何必往自己身上泼污水?!”
“你就听我一句劝,别管她了,帮她把假肢做好,也就尽到你做朋友的责任了!”
可无论钱谦益怎么说,何其善都始终紧闭着嘴不再吭声。
因为钱谦益越说,他越觉得古潇湘可怜。
他有点后悔跟钱谦益说这个事儿了。
古潇湘说得对,这
世间上,果然只有自己能帮她了……
钱谦益嘴皮子都说干了,何其善仍然没表示,他无奈只得走了。
带着这种恨铁不成钢的情绪,钱谦益第二天跟厉泽安商议事情的时候,脸上就带了一些不高兴出来。
厉泽安看他脸色沉沉,随口问道,“老钱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是不是老寒腿又犯了?要站不住就坐着回话吧,在孤这里不用这么拘礼。”
钱谦益道:“谢殿下关心,属下身子无恙,只是担心何大夫,心里难免焦躁了一些,冲撞到殿下,还请殿下见谅。”
“何其善?!”
太子爷对这个名字极其敏感:
“他怎么了?”
钱谦益就对厉泽安说了这个事。
太子殿下听得眼睛猛眨。
渐渐的眼睛就放出亮光来。
这个光越来越亮,
嘴角也情不自禁的往上翘,越翘越高。
钱谦益用脚趾头都想得到太子殿下心里在想什么。
就有些无奈,叹了口气:“殿下……”
厉泽安才醒过神来,语气惋惜:“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没想到连何大夫也过不了这关。”
“愿意为了一个美人要放弃掉大好前程,也是个至情至性之人啊!孤实在是有些佩
服。”
厉泽安嘴里说着佩服,神态却并不是那么回事,幸灾乐祸的样子简直闪瞎人眼。
摸了摸下巴,想了想,叫进了黄豆:
“前些日子跟你们说让你们除掉杨英,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黄豆满脸羞愧:“禀殿下,还没有成。”
“杨英基本上不会独自出客栈,即使出去也是和他师兄弟们一起,我们的人找不到机会下手。”
厉泽安吩咐过让做得不留痕迹,可杨英不会单独行动,也不出客栈,这就有点难办,
他们的人在周围窥视了几天,也始终没有找到机会悄没声息毫无痕迹的干掉杨英,所以拖到了今天。
“那没事儿,挺好的,没杀掉就换一种方式。”
厉泽安把黄豆叫过去附耳嘀嘀咕咕说了一阵,
黄豆听完领命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