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走了,留下沈玲珑一个人呆呆站这个空旷的房间里,
这里许久无人居住了,呼吸间尽是尘土味。
她看着还在摇晃的门帘,思绪乱纷纷,久久无法动弹。
二皇子心急火燎奔出去,然而已经迟了,出去执行暗杀任务的人已经出发了。
二皇子急得满头大汗:“快快快,快追回来!”
但是,追不回来了。
所有出去的人全都像小石子儿丢进了大海,
连个浪花都没起来就没有了踪影。
一个人都没有回来!
那些暗卫进了沈府,就像一块盐巴融进热水里一样,统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干干净净无声无息,连尸首都没有。
不要说尸首,甚至连一个指甲盖儿都找不到。
听着手下回来报告,二皇子不由得毛发倒竖。
沈阁老家的守卫什么时候有这种水平了?
“再派人去!加一倍的人手!”
他还就不信邪了!
沈草的衡雾馆里,
因为沈草和绵绵都去了西北,屋子里没人,所以也没有亮灯。
黑暗的房间里,隐约有一个男人颀长的身影懒洋洋坐在桌子边,手指头轻轻叩着桌面。
黑暗中一个黑衣人闪身进来,悄无声息的跪倒在男人面前。
男人声音
温吞吞懒洋洋的:“这是第几批了?”
“回杜爷,第三批了。”黑衣人答。
男人正是杜一刀,他呵呵一笑:“还没完没了了?!”
吩咐:“照旧,处理好了喂猪!”
毁尸灭迹这种事其实容易得很,剁了喂猪,又干净又省钱,猪还挺喜欢。
暗地里搞事情这种事其实也容易得很,杜一刀表示,他也最喜欢了!
“好好把府里给爷守好了,这府里一花一草都得给爷维持好了,大小姐回来要是看不习惯可不太好。”
“是!”
黑衣人答应了一声。
“哦对了!你们做事儿轻着点儿!可别吓到了大小姐养的小鸟。”
那些鸟有两只在孵蛋呢,要受惊吓难产了可怎么向大小姐交代?
沈府侍卫头子沈直树这段时间刚刚养好伤回到岗位。
也许是许久没有来上岗了,他总觉得这府里哪里不一样了,但具体又说不上来。
直到月底去领月钱,路管家对着他一顿猛夸。
夸他:“小树啊你们真是太尽心了!现在府里不要说小偷小摸了,就是耗子蟑螂都没有一只了!我晚上睡觉都觉得清静多了,真是太感谢了!你们真是太尽职了!”
沈直树这才明白过来他觉得不对劲
的地方在哪里了!
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帮他把活都干完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沈直树悄悄在外面找了一个小偷,给了他钱,让他晚上进沈家来偷东西。
结果当天晚上沈家仍然安安安静静。
沈直树第二天去找到那小偷的时候,那小偷已经被打得手脚骨折,躺在床上完全动弹不得。
看到他,小偷哭爹喊娘,连说沈直树坑他。
沈直树不信邪,一咬牙,又找了几个去试,结果无一例外全都被打了扔出来,而且还有一个直接失踪了!
衡雾馆里,杜一刀终于罕见的皱起了眉,冷森森的吐槽沈直树:“让他不干活白领钱他还不满意?是不是还要捣乱?再捣乱小心老子再让他躺一个月!”
黑衣人有点为难:“您不是说这府里人一根汗毛都不能动吗?”
杜一刀眉头皱得更紧,倏然松开,嘿了一声:“好办!”
“那小子蹦哒得那么欢是因为钱多了撑的,去,去把他所有钱都给他拿了吧,等到大小姐回来再还给他。”
黑衣人领命而去。
于是沈直树就穷了,再也请不起小偷了。
……
京城里,暗夜之王杜一刀把沈家守得铁桶一样,二皇子想尽办法都没有能
够动得了沈家人一根汗毛。
因为杜一刀做得实在够隐秘,到后来连二皇子都觉得这是上天在庇佑着沈家,那种想要得到沈草的心就更迫切了。
而在龙安城的沈草终于看见了属于她的那道花墙。
龙安城外二十里就是大周与莉佤交界的边境线,
花墙就修在这条边境线上,将两国清清楚楚一分为二。
古往今来,还从来没有哪个国家的边境线有这么好看的。
以那道光秃秃的悬崖为,贴着逐鹿园,从逐鹿园延伸出去,蜿蜒绵亘直到天尽头。
全是花!
馥郁芬芳,美丽鲜艳,足够多,足够长,足够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