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地上被沈草吐得一塌糊涂,他指示着车夫将马车稍稍拉远一点。
这一摇晃,沈草又开始吐。
胡西勉摇着头走过来,靠着车窗边,拿扇子敲着窗框:“你家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呢?居然还有人也要劫杀你。不过那伙人倒是给本将军做了嫁衣裳哈哈!”
沈草摸了摸身上,好在帕子还在。
她勉强掏出帕子来擦擦眼泪擦了擦嘴。
问胡西勉:“两批人?除了你,还有一帮人?”
不由就皱起了眉思量着另外一帮人是谁。
“嘿!你想那么多干嘛?”
胡西勉拿扇子挠了挠自己头皮:“走吧,咱们赶路要紧。”
胡西勉口气里带着一点鄙夷,施舍一般对沈草说道:“你先忍忍,到前面村镇上再给你买几床厚被子给你铺在马车里,你要实在受不了就在车里睡吧。”
沈草立刻吓得脸色发白。
不是吧,这才开始?!
她还没有来得及表示她的抗议和愤怒,马车就突然起步,猛的向前一窜。
沈草就从窗子边重重摔到了车厢里。
新一轮的颠簸又开始了。
等到天擦黑胡西勉才宣布停下来扎营。
沈草浑身无力被扶着下的车。
她根本站都站不住了,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连喝水都喝不进
去,手捧着水壶,怎么都对不准壶嘴,一壶水倒洒了大半在身上。
胡西勉看着她那幅可怜相,非但不同情,反而吱吱咯咯的笑,
看她两眼,笑一阵儿,再看她两眼再笑一阵儿,好像没有比这更可乐的事情。
“你看我们西北的女孩子,个个骑马打仗跟玩儿似的,往那儿一杵就是一座铁塔,你再看看你们中原的女孩子,啧啧,小鸡崽儿一样,能干什么?有什么用?!”
当天晚上露营睡帐篷,沈草努力适应着,努力多吃多喝。
她知道胡西勉这个人是跟她二哥有什么恩怨,只想把她二哥引去西北,所以根本不会怜惜她这个鱼饵。
她想要活着就只能靠自己努力适应。
第二天早上,天才刚刚现了个鱼肚白,周围的景物才刚刚现出了一点轮廓,沈草就被人给叫醒了。
那些人丢了点食物和水给她,又把她扔进了马车里。
新一天的噩梦又开始了。
就这样一直跑了五天。
沈草丛来没有出过远门儿,也不知道究竟被带到了哪里。
她只知道夜晚扎营的地方越来越荒凉,植被越来越少,荒漠越来越多。
便知道已经跑出了京城范围。
这期间胡西勉一直在变幻着行进路线,有时候甚
至往回跑绕着弯的跑,给后面的追兵制造障碍,拖着时间。
这期间,沈草跟他们吃同样的东西,赶同样时间的路,一声不吭,没有喊过苦,也没有喊过累,
就算是吐得奄奄一息也没有说过一句求饶的话,衣服穿了那么多天没有换洗她也忍着一声不吭,
全都忍着扛着。
这种坚韧倒让胡西勉和他的兵士们对她有些刮目相看,对她说话的态度也尊敬了很多。
又过了几天,已经踏上了西北的疆域,胡西勉放松了那么一点点,中途休息的时间稍微拉长了那么一点点,对沈草的防范也松了那么一点点。
因为胡西勉知道,在这种广漠荒烟的土地上,沈草根本不可能跑得掉。
她要想活命,就必须跟着他们这个队伍走,要不然,她的下场不是被马匪掠劫就是葬身狼腹。
他知道这女孩子聪明,所以他相信,她不会跑。
这天中午,这支队伍停下休息吃东西。
沈草有些内急,便掀开车帘下车找地方解决。
打眼一看,正好附近有一个小土包可以遮挡。
她下了车就去了土包后面。
她也没有刻意说躲着谁,但因为角度的原因,胡西勉队伍里的人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她已经下了马车。
所以当远处打探情况的斥候发信号说后面有追兵来的时候,胡西勉他们没有管三七二十一,迅速上了马,赶着马车一溜烟的就跑了?
等到沈草听到动静跑出来看的时候,周围黄沙漫天,头顶烈日高照,哪里还有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一个了!
沈草就彻底傻眼了。
这叫什么事儿?
千里迢迢把她掳来,居然就这样把她一个人给丢下了?
没办法,她就只能在原地站着。
看胡西勉什么时候发现她丢了能回来找她。
等啊等,等啊等,只等来太阳热辣辣的照耀。
抬眼看,目之尽头也全是荒漠,连一棵树都没有,想找个地方躲一躲太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