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沈草也就回过魂来,正要开口,又听扑通一声,船上居然有人跳进了水里。
沈草转头看去,却是秦风!
秦风跳下水,在水里扑腾半天,又探出头来在湖面上茫然四顾,似乎在找什么却又没找着。
然后他仰头看见吊在半空中的厉泽安和沈草,他人就愣愣的,脸上的错愕和惊诧显露无语。
真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个阴谋。
——有人在楼上负责推沈草下水,秦风就下去救她,孤男寡女在水中这么一抱,沈草的名声就毁了。
想到这个可能,沈草浑身汗毛顿起,呼吸都几乎暂停了。
还没有来得及多想,二楼的栏杆却承受不住她和厉泽安两个人的重量,咔嚓一声脆响,断了。
厉泽安抱着沈草又向下坠去。
厉泽安反应奇快,电光火石间也能做出正确判断,脚下迅速而准确的勾住了一楼船舷,稳住了他和沈草的身形,两个人才没有掉下水。
沈草就这样被厉泽安抱着倒吊在水面之上,头顶离水面不足两尺,长发都垂进了水里。
栏杆断裂的时候,沈草也被吓了一大跳,死死咬住唇,那声惊呼才没有从嘴里蹦出来。
这狗太子刚救了她,已经不知道会怎么得瑟了,她要是再在他面前失态惊呼,一定会被他嘲笑到死。
她才不要!
两人距离那么近,沈
草想要说的话清清楚楚从眼睛里面流露出来,厉泽安恶趣味之心大起。
不想尖叫?
非让你叫不可!
他就稍稍松了一下手劲。
沈草是被他倒吊着牢牢抱着的,他一松劲,她身子就止不住下坠,就从他身前直冲水面。
这下沈草再怎么沉稳都忍不住闭上眼睛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
厉泽安松手只是想吓一吓她,又不是真的想把她丢进水里去,一松开,立刻就收拢了手臂,在沈草头顶堪堪触到水面的同时又把她抱紧了。
他是想捉弄人,却忘了两人现在的状态是几乎紧紧的贴在一起的。
沈草身子往下滑,也是贴着他身子往下滑的……
她胸口都擦过了男人的脸……
贴着他,少女窈窕的曲线,柔软的肌肤所带来的触感,在厉泽安的感官里面就被无限放大。
厉泽安心口咚的一声剧跳,血液直冲脑门,霎那间一张玉白的脸就变成了红脸关公。
真不知道是谁捉弄了谁,是谁又折腾了谁。
这个过程在外人眼里看起来是个意外,但沈草就是知道,厉泽安这厮绝对是故意的!
厉泽安欲盖弥彰,结结巴巴的跟她解释:“不,不是故意的,你,你别生气。”
沈草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是故意的,鬼才信呢。
小姑娘在他怀里气得柳眉倒竖,张牙舞爪,
似乎马上就要挠他一爪子。
不知道为什么,看她这么生气勃勃的样子厉泽安反而觉得无比顺眼,比刚刚把她抱住她吓得木楞楞的表情可爱生动多了。
母老虎嘛,还是要凶点才看着顺眼啊!
想着刚刚上船的时候她端着架子一副名门闺秀模样,还跟他装不熟,他还真看不惯!
厉泽安身子倒挂金钩挂在船舷上,面对着船,沈草被他抱在怀里,脸朝外,便看得到湖面的情形。
她无意中向外一瞥,突然脸色大变,拍着厉泽安道:“快躲!”
厉泽安极速转头,瞳孔像被针扎了似的猛的一缩。
只见视野里一只重箭正对着他呼啸而来!
来不及再思考,厉泽安抱紧了怀里的姑娘,提了一口气,双脚在船舷上一绞一错,硬生生向一侧偏移开,又借势一个翻滚,腾出一只手抓住船舷,险之又险的躲开了这支利箭。
但随即便发现,湖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窜出了十几条小船,每条船上都有一两个射手在拿着弓箭对着他们疯狂射箭。
那些箭矢下雨一样笃笃笃钉到船体上,有的不可避免的射进了船舱中。
水面上水花翻滚,呼啦啦又冒了好多黑衣人出来,一言不发举起手里的刀就向厉泽安劈了过来。
这伙刺客人数众多,有的来砍沈草厉泽安,有的则迅速攀上了
画舫,闯进其中杀人。
画舫里一片惊叫和惨呼,好好的赏花会游园会刹那间变成了一场血淋淋的屠杀。
画舫内外都凶险万分。
画舫里,人们惊叫逃窜,生死悬于一线;
画舫外,厉泽安紧紧抿着唇,眼睛眯起,动作迅捷如流星,用一只手抱着沈草的腰,另一只手腾出来抓握一切能抓握到的东西。
凭借着画舫外那些花里胡哨的装饰物,或翻滚或奔跑或跳跃,躲避着雨点般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