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曕点点头,努力压抑住哭声,随后满怀期待地道:“皇阿玛,那儿臣是不是可以回到额娘身边?”
“朕说过,从你去咸福宫的那一天起,你就是谨妃的儿子。”说罢,他将撇嘴快要哭出来的弘曕交给四喜,让他抱去瓜尔佳氏那里。
当双手接过弘曕时,瓜尔佳氏什么也没有,只是忍不住落下泪来,当那滴灼热的泪落在弘曕脸上时,弘曕愣住了,连哭泣也给忘了。
“皇上……”这一次,刘氏声音里多了一丝绝望,她已经如此哀求了,胤禛竟然连一丝松口也没有,真的……真的是想要他们母子永远分离吗?
回应刘氏的是胤禛重重将筷子搁在桌上的声音,“刘润玉,别再挑战朕的耐心,更不要置疑朕的话!”
这句不带任何感情的话像锤子一样重重击在众人的心中,没有人敢发出丝毫声音,连那拉氏亦是如此,低头看着自己露在袖外的指尖,若仔细看去,会发现她尖细的指尖在微微发抖。
他起身,负手走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刘氏面前,冷声道:“之所以会变成今日的局面,皆是你一手造下的孽,就算你今日真的悔过了,
可孽还在,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抵消的。好好做你的答应,不要再想其它的,有些东西,你想不起。”
刘氏无疑是不甘的,但在那道异常威严的声音下,她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嗫嗫地答应着。
胤禛扫了四周一眼,冷哼道:“好好一顿家宴,弄成这个样子,真是扫兴!”
说罢,他大步离去,四喜与小五赶紧跟了上去,胤禛这一走,这顿家宴自然也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必要,三三两两起身离去,很快便走得只剩下几个人。
“姐姐,你带六阿哥回去吧,我看你们刚才没吃多少,让从祥他们做些点心垫垫饥,尤其是六阿哥,可别饿了他。”说到此处,她伸手欲去抚弘曕泪痕未干的脸颊,却是落了空,后者更是用有些仇恨的目光看着她。
对此,凌若并不在意,甚至笑了起来,“六阿哥,本宫知道你觉得本宫是个坏人,不让你与刘氏团聚,但你将来会明白,本宫做这一切,皆是为了你好。”
弘曕不过是一个不到三岁的小孩,如何听的懂这些,大声叫道:“你骗人,你是坏人!”
瓜尔佳氏连忙阻止道:“弘曕,不可以这样与贵妃娘
娘说话。”说罢,她又有些内疚地看向凌若,“妹妹,你……”
凌若摇头道:“姐姐放心,我怎会与一个小孩子计较,不早了,姐姐快些回去吧。”
虽然瓜尔佳氏有许多话要与凌若说,但她知道此刻不是说话的时候,只能点头道:“那我明日再来与你说。”
凌若点点头,在目送瓜尔佳氏离开后,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这个刘氏……还真是一直不曾死心。
且说刘氏离开乾清宫后,并不曾回自己的住处,而是悄悄来到坤宁宫,那拉氏与弘时已经先一步回到宫中,听得宫人来报,那拉氏并没有任何意外之色,只吩咐宫人将她请进来。
趁着这个功夫,弘时道:“皇额娘,您还打算帮刘答应吗?”
那拉氏抿了口茶道:“怎么了,你不喜欢本宫帮她?”
“这倒不是,只是皇额娘应该看到了,依皇阿玛这个态度,想要将六弟从谨妃那里要回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话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说句皇额娘不喜欢听的话,其实今夜您实在不该帮着刘氏劝皇阿玛,哪怕要劝,也应挑个熹贵妃不在的时候。”
那拉氏微微一笑,道:
“若本宫告诉你,本宫是故意的呢?”
“呃?”弘时一脸不解地看着那拉氏,然后者并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刘氏到了,刘氏进来后,看到弘时也在,颇有些意外,待得相互相见礼后,她看着那拉氏欲言又止。
后者哪会不明白她的意思,温言道:“弘时与本宫是一条心,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了,不必忌讳什么。”
一听到这个,刘氏眼泪顿时就下来了,哽咽道:“皇后娘娘,您可得帮帮臣妾,熹贵妃她们这是要将臣妾逼上绝路啊。”
那拉氏一脸无奈地道:“唉,哪里是本宫不帮你,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今夜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皇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六阿哥是谨妃的儿子,哪里还有更改的余地,就算本宫陪着你一求再求,也不过是徒增皇上的厌恶罢了。”
“那臣妾就真的要失去六阿哥了吗?”说到这一句的时候,刘氏声音明显在发颤,失去弘曕也就意味着她失去了所有的资,若是运气好,就这样庸庸碌碌终老一生;若是运气不好,或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性命。
那拉氏沉吟片刻,道:“到了这个时候,本宫
不妨与你交个底,只要谨妃在一日,你就一日要不回六阿哥,毕竟谨妃可是有钮祜禄氏帮着,她在皇上面前有多得恩宠,你都是清楚的,不需要本宫多说。”
刘氏之前一直还算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