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王忠总算松了口气,他刚才真怕弘时不顾一切的冲到城门处,逼着守门官开城门。这样一来,事情就麻烦了,尤其是皇上那里,怎么着也交待不过去。
在吩咐了下来将马牵回去后,他再次无声地走进来,小声道:“王爷,如今离上朝还有一个多时辰,您……”
不等他说完,弘时忆是道:“退下吧,本王想一个人静一静。”
王忠有些担心地看着弘时,却不敢再多嘴,而在他退下后,弘时恨恨一掌击在扶手上,神色中充斥着难以言喻的痛楚。
皇额娘,您为何又要做这样的事……
他一方面恨那拉氏的无情,另一方面又知道那拉氏这么做是为了他好。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对徐氏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哪怕他一直避而不见,也无法将徐氏的影子彻底从心中抹去,反而越来越清晰,这些天他忍得很痛苦。
或许,真的只有徐氏死了,他才能从那份魔咒中摆脱出来,但……他怎么舍得徐氏死,怎么舍得!
自弘历离开后,他就一直待在前厅,直至到了上朝时分,麻木地换上朝服,坐进轿中,在轻微的颠簸中前往养心殿上朝。
而在这段时间里,他最大的感觉就是时间过得好慢,令他备受煎熬,他恨不得立刻就赶去慧安寺亲眼看一看徐氏是否好安。但是不行,他必须要在此,等到上完朝后,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不时在脑海中闪现的影子,令弘时心不在焉,连胤禛在说些什么也没听清楚,只是麻木地站在那里,甚至连下朝时有人叫自己也没听到。
弘历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化为唇一缕冷漠的笑意。
“二阿哥,怎么了?”英格来到弘时身边,关切地问着,而他的声音也终于令弘时从神游中回过神来,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感觉到弘时有些怪异的目光,英格越发不解地道:“二阿哥,出什么事了,怎得这么看着我?”
“我有些话想问舅舅。”看着弘时面无表情的样子,英格越发感觉不对,但又说不出是在何处,只能说,“既是这样,去我府中说吧。”
弘时点点头,随英格来到他的国公府,弘时没有急着说什么,而是先去看了瘫痪在床的费扬古,待得回到前厅后,方才问出令英格为之失色的话来,“舅舅,昨夜你是不是派暗卫去了慧安寺?”
英
格万万想不到弘时一张口就是这件事,昨夜暗鹰回来后,就向他禀报了事情的经过,有人埋伏在慧安寺外,所以没能取了徐氏的性命。但那些人是何人所派,又如何知晓他们会去杀徐氏,却不得而知。
英格在最初的震惊过后,迅速回过神来,装出一脸惊讶之色,“有人袭击皇寺?何人这么大胆?”
弘时闭一闭目,有些痛苦地道:“舅舅,都这种时候了,你还不肯告诉我实话是吗,是不是皇额娘派你去杀徐贵人?”
英格知道如今的弘时已非昔日的吴下阿蒙,他的心思就算不及自己也差不了多少了,在一沉默后,他道:“你如何知晓这件事?”这样的问话就等于默认了弘时的问题,承认他昨夜派人去杀徐氏。
“果然是你。”弘时脸上的痛苦比刚才更甚,好一会儿方才道:“是弘历昨夜告诉我的。”
英格眼眸微眯,带着一丝惊讶道:“四阿哥?这么说来,昨夜阻挡暗鹰的那些人是他所派,好一个四阿哥,竟然让他料到了先机。”
弘时用力抹了抹脸,哀求道:“舅舅,放过徐贵人好不好?她是无辜的。”虽然这一次,徐氏侥幸
逃过一命,但以英格的手段绝对不会罢休,下一次再动手时,必定会做好万全的准备,没人可以救得了徐氏。
英格回望着他道:“她确实无辜,但她会害死你的,而且这是皇后娘娘的命令,我不能违背!”
弘时知道他说的是实情,但真的……真的狠不下这个心!许久,他咬牙道:“我会亲自去见皇额娘,在皇额娘没有进一步命令下来之前,还望舅舅暂时不要动手,毕竟徐氏要在慧安寺待上一个月,真要下手,有的是机会,不必急在一时。
英格权衡许久,道:“好吧,我可以答应你,但二阿哥你应该明白,徐氏是一株毒花,你离她越近,就越可能被毒所伤。”
“我自有分寸。”在说完这句话后,他从英国公府离开,却没有回府,而是再次去了紫禁城。
弘时到坤宁宫的时候,那拉氏正拿着剪子修剪宫人摘来的花枝,原本杂乱的花枝在她剪子下渐渐变得有序。
那拉氏尚未得到徐氏未死的消息,只道英格已经按她的命令杀了徐氏,是以心情甚是不错,看到弘时进来,半开玩笑地道:“今儿个怎么想到来看本宫了?不必去刑部办
差吗?“
弘时踌躇半晌,走到那拉氏面前,低声道:“儿臣有一件事想求皇额娘。”
“呃?”那拉氏有些惊讶地看了弘时一眼,旋即道:“什么事,你且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