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富户一个个老奸巨滑,而且又与那些个官员暗中勾结,对抗新政,想要他们改口,当中的难度不必说也知道,但想要让胤禛的新政能够在全国推行,只有河南一个地方是不行的,浙江必须跟上。而这,也是弘历让弘昼去浙江最重要的目的。
在一番思索后,弘历给弘昼回了一封信,让他集中全力调查反悔的那几个富户,将他做过的所有事,全部一五一十的查出来,甚至包括祖宗十八代。弘历相信,像这些有钱有势又与官员勾结的富户,不可能清白如纸,必然有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之所以一直被掩藏起来,无非是因为有人在暗中保着他们,可是许多事一旦被咬住不放,细查起来,就无法再掩藏在黑暗中。
弘历让弘昼查这几个人,并非仅仅只是为了这几人,而是要借这几人起到一个杀鸡儆猴的作用,让那些富户明白,与朝廷作对,最终吃亏的只能是他们自己。哪怕现在奈何不了他们,可只要朝廷有心,他们就休想全身而退。
当然,这个招数,不可能唬住所有富户,只就算只能唬住一半,对于李卫也是有着莫大的好
处。至于那几个官员,且先不要动他们,等时机成熟了再说,只要他们心里有数,这些人就绝对逃不了。
与此同时,英格那头也在暗中部署着,不过他部署的并不是浙江那头的事,在他看来,浙江已是十拿九稳,就算弘昼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他如今烦心的是,该让何人将萍儿带到胤禛面前,然后又不会引来任何疑心,几经思量之下,终于选定了一人――图理琛。
此人是两朝元老,又受先帝之命辅佐当今皇帝,论对大清的忠心,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但同样的,他也是一个极为固执的人,他认定的事绝对不会轻易更改。就像之前胤禛准备废后那般,他认定那拉氏才是皇后,所以就算死也要阻止胤禛废后。
这样一个人,自是最适合拿来利用的,所以在几经斟酌后,英格找来弘时商量,让他出面与图理琛去说,毕竟他是那拉氏的儿子,由他出面是最合适的。
这日午后,图理琛正坐在院中晒太阳,下人进来禀报说定亲王在外求见,图理琛闻言连忙命人将其请进来,而他自己也柱拐从椅中站了起来,看到弘时进来,
就要弯身行礼,弘时连忙快步上前,扶住他的手肘道:“老大人不必多理,快快请坐。”
“多谢王爷。”在各自落座后,图理琛道:“王爷今日怎么这么好兴致来看老臣?”
弘时微微一笑道:“其实早该来了,只是之前一直有事在忙,所以才拖到现在,还望老大人莫要责怪。”说到这里,他目光掠过搁在图理琛手边的拐杖,惊讶地道:“之前我离京时,老大人的身体不是还好吗,为何现在要拄拐了,难道是因为在养心殿受的伤?”
“倒也不是,只是最近一只脚走路有些不太利索,若是走得快了就容易摔倒,所以才拄了这么一根,其实并不打紧。”如此说着,图理琛转而道:“倒是王爷你在河南可是立下了大功,你回京那天,老臣身子不适,所以才不能去京郊迎你,还望你莫要见怪。”
弘时一脸惶恐地道:“老大人这么说,可真是要折煞弘时了,当初要不是老大人冒死阻止,而今皇额娘已身在冷宫,这份恩情,弘时一直牢牢记在心中。而弘时不在京城的这大半年,也多亏您老护着,才没让奸人得逞。”
“这是老
臣应做的事,实不敢当王爷的谢。”说到这里,图理琛道:“王爷此次回来,可曾求皇上释了皇后娘娘的禁足?”
弘时重重叹了口气道:“我一回京就劝了,原本皇阿玛已经准备答应了,偏偏弘历当时也在,结果……老大人可想而知。”
“宝亲王……”图理琛冷哼一声道:“平常看着倒还算不错,可惜有一个不甘安份的额娘。”说到这里,他声音一缓道:“王爷来见老臣,可是希望老臣向皇上求情开释皇后娘娘?若是这样的话,老臣这就随您入宫面见圣上。”
弘时连忙按住准备起身的图理琛道:“老大人误会了,我来见您确实是有些事,但并非这个。”
“那是什么?”在图理琛疑惑的目光中,弘时吐出惊人之语,“不瞒老大人,我已经找到了那个害得皇额娘被禁足的萍儿!”
图理琛身子一震,不敢置信地道:“什么?王爷您当真找到了?”
“是,回京之后之所以一直未来拜见老大人,就是因为萍儿的事情有了眉目,她自那夜被皇阿玛杖责赶出宫后,就没有回果亲王府,而是在京中流浪,我离京之前就派人暗
中在找她,如今终于是找到了。”这是弘时一早就与英格商量好的说辞。
图理琛急切地道:“那萍儿怎么说?是不是有人指使她说的?是熹贵妃吗?”
弘时目光一闪,叹然道:“老大人说对了一半,确实是有人指使萍儿害我皇额娘,但这个人并不是熹贵妃。”
图理琛皱起花白的双眉道:“不是熹贵妃,那又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