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氏抬手温言道:“都起身吧,不必太过拘束了。”
待众人起身后,那拉氏看到与宜太妃站在一起的勤太妃,走过去含笑道:“太妃身子可还安好?”
勤太妃闻言忙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还算安稳,就是偶尔会有些头疼脑热的,毕竟年纪大了,比不得年轻时。”
“那就好,太妃可千万要保重身子,尤其现在这个时候,天气闷热,最是容易中暑。”这般说着,那拉氏又道:“本宫那边有几株高丽参,一直放在库房中不曾用,晚些让人给勤太妃送去,算是本宫的一点心意。”
勤太妃以往也曾来过宫中赴宴,却从没见那拉氏如此客气过,颇为受宠若惊地道:“皇后娘娘如此盛意,实在令我受之有愧。”
那拉氏笑意不减地道:“太妃千万莫要说这样见外的话,您是本宫的长辈,送些东西给您养身是应该的,再说这次可多亏得十七爷护送熹贵妃,才将她送回宫中。”
提到这事,勤太妃脸上飞快地掠过一丝不自在,虽然很快就消失不见了,但还是被那拉氏看在眼里,转头看到勤太妃身边的萍儿,见其眉清目秀,
颇有几分姿色,轻笑道:“这是太妃新选的侍女吗,长的倒是秀气。”
勤太妃微微一笑,萍儿的来历她并不愿说太多,只是道:“萍儿,还不快谢谢皇后娘娘赞赏。”
萍儿连忙答应一声,朝那拉氏福一福,甚是紧张地道:“多谢皇后娘娘赞赏。其实奴婢不过是粗卑之容罢了,如何能入得了娘娘法眼。”
那拉氏莞尔一笑,没有多说,在等了一会儿后,弘历还有弘时陪着胤禛一道过来,席宴在胤禛落坐后正式开始。
弘历与弘时一桌,趁着无人注意时,弘历压低了声音道:“我已经按你说的,推了太子之位,你什么时候放了兆惠他们。”
弘时惬意地啜了一口上等的梨花酿道:“四弟这么急做什么,该放时我自然会放。”
他的话令弘历眉头浮起一丝戾气,“你想出尔反尔?弘时,你若敢动兆惠他们一根头发,我必将你的丑事告诉皇阿玛!”
弘时把玩着手里的酒杯道:“哎,四弟千万不要误会,二哥我怎会骗你呢,过两日便会将他们完好无损的归还于你,不过四弟别忘了让他们闭紧嘴巴,否则不论天涯海角,都会
有人取他们的项上人头。”
弘历冷笑道:“我既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但是弘时,天网恢恢,就算我不说,终有一日,你做过的丑事也会被揭露出来。”
“这一点就不劳四弟你担心了。”弘时一口饮尽杯中酒,示意不远处的宫人替他再次斟满后拉着弘历道:“好了,四弟,咱们一起去向皇阿玛还有你额娘敬杯酒吧。”
弘历挣开他的手,皮笑肉不笑地道:“二哥先去敬吧,我晚些再去。”
待弘时走后,坐在另一边的弘昼走过来悄声道:“四哥,刚才他与你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不过是随便说几句罢了。”弘历随口答了一句后,望着与自己没有丝毫生疏的弘昼道:“我不在这半年,你可有好生读书,听皇阿玛的话?”
“自然有,不过四哥你不在了之后,皇阿玛经常几日都待在养心殿,不踏出一步,我难得才能见皇阿玛一次。”说到这个时,弘昼有些失落,不过旋即已是恢复了笑意,“不过幸好四哥还有贵妃娘娘回来了,我已经很久没看到皇阿玛笑得这么高兴了。”不等弘历说话,他又道:“对了,四哥
,我听说皇阿玛原本要册封你为太子的,可是你怎么也不肯受,无奈之下,皇阿玛改封你为宝亲王,是这样吗?”待见弘历点头,他急道:“四哥你这是为什么,到手的太子为何不要,万一将来被二哥趁机夺去,岂非不妙?他与你可是一向面和心不和。”
弘历认真看了他一眼,忽地道:“弘昼,你相信四哥吗?”
弘昼被问得莫名其妙,不过仍是重重点头道:“我自然相信四哥。”
弘历抬头看了一眼星辰点点的夜空,一字一句道:“相信便行了,四哥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夺位的野心,但额娘需要他保护,若他在这场夺位之争中失败,皇后必定不会放过额娘。而且,以弘时的心性,让他来坐这个皇位,最终只会将皇阿玛辛苦守护的一切败尽。
所以,哪怕没有野心,他也必争这个储君之位,将大清江山牢牢掌握在手中,由他去守护皇爷爷、皇阿玛倾尽毕生心血守护的江山。
推掉太子之位,只是权宜之计,来日,他会将这一切连本带利的夺回来,而到时候,弘时将再没有与他相争之力。
不知为何,听着弘历这句话,弘昼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好像沸腾了起来,久久不能平息,好半天方才吐出一句话来,“嗯,以后,不论四哥有任何差遣,我都会尽力为四哥办到,哪怕是四哥要我去死也一样!”
他的话令弘历心中一暖,笑拍着弘昼的肩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