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如柳急匆匆回到水意轩,朝正拿着绣棚刺绣解闷的舒穆禄氏欠身道:“主子。”
舒穆禄氏的头发真的很稀少了,虽然小华子梳得很仔细,还是有头皮露出来,且不止一处,至于盘在头顶的髻亦因为头发太少,而松松垮垮不成样子,如此模样,难怪舒穆禄氏不肯出门了,一出去,准得让人笑话。
舒穆禄氏刚瞥了她一眼,便皱起眉头,不悦地道:“我不是让你去折桂花吗,怎么就折了两枝回来,这么少插在花瓶中成什么样子。”
听得她的话,如柳才想起来自己去御花园原是折桂花的,只是后来听了熹妃与谨嫔的话,一心想要赶快来告诉主子,所以给忘了,连忙道:“主子息怒,奴婢刚才在折桂花的时候,恰好听到熹妃与谨嫔在议论主子。”
舒穆禄氏神色一正,旋即冷笑道:“她们二人,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话了,说吧,都议论了些什么?”
如柳当即将那些话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舒穆禄氏初时还不在意,待到后面,神色已经无比凝重,待得如柳说完后,她第一句话便是,“你确定她们没发现你?”
“是,奴婢
确定。”如柳很肯定的说着,“奴婢比熹妃二人早到园子,远远听到她们的声音,便躲在了树后,为的就是想听听她们会说什么,没想到竟是这样的话。”
舒穆禄氏神色惊疑不定,她之前还真没往这方面去想,但现在思来,这个可能性极大。皇后从来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她帮自己,也是为了自身的利益,希望可以借着自己的手对付熹妃,所以只要是对自身有益的事,皇后做起来绝对不会手软。
见舒穆禄氏不说话,如柳急道:“主子,若皇后娘娘真这么做,可该怎么办啊?”
舒穆禄氏心里烦燥,没好气地道:“这么急做什么,现在皇后来抢孩子了吗?”
如柳有些委屈地道:“奴婢也是担心主子,毕竟这宫里狼虎环伺,皇后也好,熹妃也罢,都不是什么好人。”
“我知道,所以除了你我也从没真正相信过任何一个人。”说到此处,舒穆禄氏叹了口气,握住如柳的手道:“如柳,我不是有心骂你,只是这心里,唉,就像你说的,宫里头没一个是好人,一个个不是盼着我死,就是想抢我的孩子;还有皇上,他眼里只看到承
乾宫那个,我求了他那么久,他都不肯松口。”
如柳蹲下身道:“奴婢知道主子心里苦,所以奴婢才着急,怕万一真让皇后娘娘得逞了去,那可如何是好。”
舒穆禄氏冷笑道:“她想抢我的孩子,没那么容易,我说过,就算死,我也要死在紫禁城,绝不会去什么永安寺出家!”
如柳为难地道:“可是皇上那边……”
说到这个,舒穆禄氏也是一阵烦燥,更让她想到另一件事,“我现在最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这个孩子,不知道能不能生下来。”
见她情绪低沉,如柳赶紧劝道:“一定可以的,许太医今天还说主子胎气稳固一些了,可以偶尔下床走走呢,不用整日闷在屋里。”
舒穆禄氏尖声道:“出去?出去还不是让那些人笑话,你忘了之前武氏那个贱人吗,说什么来探望我,其实根本是想看我笑话,要不是龙胎在,她当时就强闯进来了。”
一见她激动,如柳哪里还敢说下去,一阵好劝后,又端来枸杞茶,待得舒穆禄氏平静下来后,方小声道:“主子若不喜欢出门,那奴婢就陪您在院子里走走,这样也不会有人瞧见
。”
舒穆禄氏嗯了一声,沉思道:“如柳,我吃的用的东西,当真检查不出问题吗?”
“是,奴婢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什么问题都没有,尤其是那些安胎药,是近煎完的药渣,奴婢都有亲自检查,着实看不出问题,若非要说有什么问题……”如柳想了一下道:“就是那些生姜,每个都有洞,像是被虫咬了一般,奴婢曾问过御药房的总管赵公公,他说可能是这批生姜送过来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没有大碍。”
舒穆禄氏想了一下,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逐道:“如柳,去把没煎的药拿过来,我要亲自检查。”
“主子您忘了,咱们都是每次要煎药的时候,才去御药房按方子抓现成的,以免有人动手脚,而今日的安胎药已经在煎了。”
被她这么一说,舒穆禄氏亦想了起来,道:“那就让他们煎完后把药渣拿过来。”
“是。”如柳答应一声道:“主子,奴婢扶您去院中走一走,顺便晒晒太阳可好,总是不见阳光于身子也不好。”
舒穆禄氏点一点头,由着她扶了缓步来到院中,因为胤禛的交待,所以舒穆禄氏虽为庶人
,水意轩的用度却不曾削减半分,还是与以前为贵人时一样,所以其他宫里该有的时令花卉,这里同样也有,颇为赏心悦目。
不过舒穆禄氏腹中龙胎并不是太过安稳,所以只走了一小会儿便重新躺上了床,同时有宫人端来安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