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子震惊极了,两只眼睛瞪得老大,“那毒药竟是碧桃藏在奴才身上的?”
薛悠黎睨着他不敢置信的表情,不答反问,“你在去过凉亭后,碧桃是不是特意拿帕子给你擦手了?”
“是。”
小安子没想到自家主子连如此细节的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兔子灯掉进水里后,他为了够兔子灯,手弄湿了,碧桃不仅给他擦拭手上的水,还不小心倒进了他怀里。
如此看来,毒药就是碧桃在那个时候塞到他身上的。
“她自认为塞毒药的过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有料到被清和郡主看到了。清和郡主留了个心眼,后来让你近身伺候,给她倒酒,是为了把你身上的毒药拿走。”
听完薛悠黎的话,小安子回忆起晚宴上发生的一个个细节,心里悔恨交加,当场给了自己几巴掌,“主子,奴才险些酿成大祸,真该死啊!”
薛悠黎看了他一眼,“小忠子,告诉小安子,碧桃是谁的人?”
小忠子被点名,上前几步,将自己调查到的结果告诉众人,“一个多月前,在碧桃被薛美人抬举成贴身宫婢后,她的家人便在京中置办了大宅子。”
薛悠黎手握天机书,想查任何人都易如反掌。
但是,她为了让调查结果更有说服力,直接将调查碧桃的事交给了小忠子。
而小忠子也没有让她失望。
除此之外,小忠子还查到艳娘死后,跟了艳娘大半辈子的丫鬟翠如也逃出了薛府。
如今就躲在京城里,帮薛青瑶打理艳娘年轻时在青楼赚的银子。
薛悠黎冷声道,“薛青瑶从入宫起,就一直被罚俸禄,她身上根本没多少银钱。能让她不惜动用宫外的人脉和银子,可见她这一次真的是下足了血本。”
小安子这才意识到,今晚他能全身而退,全靠自家主子智计无双。
他对着薛悠黎用力磕头,心底是由衷地臣服,“主子,您从冷宫把小忠子带回水月轩,一直很器重小忠子,奴才之前心里不服气,今晚死皮赖脸跟您去晚宴,也是想分小忠子的宠!谁曾想被人挑拔利用,差点儿丢了性命!今晚是您救了奴才这条命,以后奴才拿命效忠您!奴才对小忠子也心服口服!”
薛悠黎御下向来点到即止,“你不用自责,今晚的事到此为止。以后再有漂亮小宫女故意接近你,别被美色迷昏了头就行!”
小安子连忙摆手,“漂亮的女人是老虎,不仅会咬人还会吃人。奴才决定封心锁爱,以后不管多漂亮的小宫女,都对她们敬而远之!”
半夏瞧着他这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安子,你这是草木皆兵。”
小平子也笑着道,“半夏,你跟主子时间久了,如今都能出口成章了。”
半夏扬了扬下巴,“那可不?咱们主子聪慧,我耳濡目染,能不会吗?”
薛悠黎瞥过小安子被扇肿的脸,递了瓶伤药给他,“你别有压力,该吃吃该睡睡。咱们水月轩不可能一直防得密不透风,总要留个破绽好让旁人下手。”
小安子一脸诚恳真挚,“只要主子有需要,奴才愿意当您身边唯一的破绽!”
主仆几人正在复盘今晚薛青瑶布的局,就在这时,大殿外传来一道尖细的唱喏声,“皇上驾到——”
皇上来了,众人行礼后,很有默契地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薛悠黎望着眼前高大俊美的男人,轻声问了句,“皇上,下毒的真凶可查出来了?”
慕容彻微微颔首,“朕命人搜查了薛青瑶跟乔婉的住处,从乔婉住处的花瓶里搜出了番木鳖粉末。”
乔婉是乔才人的闺名。
薛悠黎听他说完,面上露出愕然的表情,“乔才人在宫里一直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是憋着坏呢。”
【害!我就知道会是这样!薛青瑶既然选了跟乔才人合作,肯定提早把罪证都准备好了。她有女主光环护着,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哪有那么容易下线?】
【慕容彻不至于笨到看不出来薛青瑶才是整件事的主导者吧?】
男人听着她心里的腹诽,温声道,“邓庆还查到,容妃身边的彩云跟薛青瑶身边的碧桃都被乔婉收买了,乔婉今晚看似是给小公主下毒,实际上是冲你来的,薛青瑶是被乔婉利用了。”
邓庆确实是个有本事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慕容溪中毒的前因后果都调查清楚。
涉事之人有碧桃也有彩云。
碧桃是为了护全家人,舍弃性命攀咬上乔才人。
而彩云是慕容邺埋藏在宫中最深一颗钉子。
今晚她们为了护住薛青瑶这个命定的女主,义无反顾地牺牲了自己。
薛青瑶能一次又一次地死里逃生,都是因为那该死的主角光环。
薛悠黎抬眸对上慕容彻的视线,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