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殿,水月轩。
叩叩叩!
薛悠黎伸个懒腰,正要合上面前的医案,突然听到有人敲寝殿的窗户。
她一抬头,就对上慕容彻那双琥珀色的桃花眼。
【慕容彻这小子今晚不是去了宣云殿吗?怎么跑我这儿来了?看样子我今晚的美容觉要泡汤咯!】
薛悠黎心里受了惊吓,脸上却露出惊喜的表情,“皇上,您怎么来了?嫔妾有失远迎,还望皇上恕罪!”
慕容彻意味深长地瞥了薛悠黎一眼,“朕过来继续接受治疗。”
“好的,嫔妾这就去准备。”
薛悠黎拿起手边的医案,想了想,对轻车熟路翻窗进来的男人道,“皇上,要不嫔妾明日找工匠来把窗户拓宽吧?”
【堂堂皇帝来看病都要鬼鬼祟祟地翻窗户,搞得比跟狂徒私会还刺激,我看了都心疼,想为他大开方便之门。】
自从上次慕容彻被沈若兰当成野男人捉奸后,薛悠黎就把水月轩外围巡逻的人数加了一倍。
不过,为了方便慕容彻爬窗户,她寝殿这边倒是没让人伺候,就连半夏都被她提前放回去睡觉了。
不过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想慕容彻有厌女症的事不被发现,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治愈他。
薛悠黎将催眠用的道具拿出来,开始替男人催眠。
一开始慕容彻的状态还算平静,但是当他脑海里浮起当年最不愿意回忆的场景时,眉头越拧越紧,额头上也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薛悠黎看出他的痛苦,轻声在他耳边道,“皇上,不要怕,你不是一个人,我会一直陪着你。”
她话音刚落,搭在躺椅扶手上的手就被男人一把握住。
慕容彻紧紧抓着她的手,呼吸急促,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皇上,现在没有人能伤害你,你现在是一国之君,你可以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薛悠黎继续轻声安抚他,见慕容彻的情绪逐渐过激,伸手捧住男人的脸,安抚他情绪的同时,打算即刻终止催眠。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引导慕容彻回归清醒状态,男人突然大喊一声,“父皇……母妃……不要!”
下一刻,他猛地睁开眼睛。
薛悠黎猜测他应该是在催眠的过程中,接触到了敏感记忆,抬手想安抚他。
谁知,她的手刚抬到半空中,慕容彻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一拉一拽。
薛悠黎身体顿时不受控制,直接往躺椅上栽倒过去。
“诶……”
她来不及惊呼,整个人就摔进慕容彻怀里。
顿时,他身上独有的冷冽松木气息便萦绕在她鼻息间。
慕容彻已经从痛苦的回忆里抽回神思。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儿,“朕是不是弄疼你了?”
薛悠黎摇摇头,“没有。”
此刻,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慕容彻刚从梦魇中惊醒过来,眼尾泛红,修长的桃花眼底像是蒙了一层水光,莫名叫人生出一丝心疼。
薛悠黎盯着他,能在他瞳孔里清晰地看到两个自己。
她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男人,发现他长长的眼睫毛在轻微地颤动着。
薛悠黎凝视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脸,无意识地咽了下嗓子,“皇上呢,您疼吗?”
慕容彻对上她黑白分明的杏眸,轻轻笑了起来,“你这么轻,朕怎么会疼?”
“嫔妾说的是这里,您这里疼吗?”
薛悠黎说着,抬起右手轻轻贴在男人左心口的位置上。
她闺蜜在小说里对慕容彻这个配角的刻画并没有那么细致。
只说在大皇子和三皇子死后,先皇后悲痛欲绝,最终郁郁而终。
先皇后一死,殷太后便成了继后,慕容彻顺理成章地变成下一任储君,他的皇位可以说是捡漏来的。
但是薛悠黎跟慕容彻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深深知道一个道理——
天底下没有无缘无故就能当上皇帝的人,在皇家能捡漏也是一种实力。
【眼前的慕容彻在外人眼里威严冷酷,可抛开身份,他不过才二十一岁啊。】
【他不是先帝最喜欢的儿子,从小被忽视,在尔虞我诈的环境中长大,又有童年阴影,这些年应该过得很辛苦吧?】
【小可怜儿,没人疼你,姐姐疼你。】
想着,她的手也没闲着,顺势在男人胸膛上摸了两把。
手感极好。
慕容彻对她的两副面孔早就见怪不怪。
他是帝王,高高在上,所有人都敬他惧他,偏偏怀中人儿竟然说要疼他?
薛悠黎的手还贴在男人的心口。
隔着薄薄的衣衫,慕容彻能感受到她掌心传递过来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