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近视啊?”
他刚才看着老头精明的很,近视倒是没有什么发现。
罗叔也不理他,有找出把算盘上了二楼。
连强宝此时也算是看明白,合着刚才没发火是在这等着,想狠狠宰他一笔。
他冷笑着从腰间拿出手枪,在手里把玩着,也跟着上了二楼。
“哎呀,你这是怎么把房间弄成这样的?我这房装修可花了不少钱,贵着呢。”
罗叔嘴上心疼着,手中的算盘啪啪响个不停:
“这个窗户,可是德国进口,收你五,不,一百块钱;还有这个床头柜啊,磨损严重,这个给你便宜点,给你按三块算;
床单太脏了,你都不带清洗的?这可是法国进口的抢手货,这个得算你五十,还有这衣架……”
连强宝倚在门口看着,这扒皮罗说得没一样是真的。
那窗户又不是国外那种用玻璃材质的,床单也只是用的粗布,还有定损的价格,都足够换好几套新的了。
“算完了吗?”
连强宝自己听得都不耐烦了,偏偏一旁的扒皮罗算得越来越起劲,拨动算盘的速度比他装枪速度都快。
“等会啊,着什么急啊,我这还没算好呢。”
罗叔摆摆手,他这才检查了一半呢,还有一半没有算完。
连强宝也不慌,反正今儿起得早,还有两个多小时才是上班的点。
又过了大半个钟头,罗叔才有些意犹未尽地停下手中的动作。
还是他的房子太小了,不然还可以多宰一点。
“算完了,一共是一千零五块三毛六分二厘。看你也不容易,这样,给你摸个零头,一千整就可以。”
罗叔一副肉痛的样子,仿佛割让了很大一笔钱。
“你这定损都是几块十几块的算,就算是便宜的有几毛钱的,那这六分二厘是怎么算出来的?”
他刚才可是没听到这罗扒皮把钱数精确到厘过。
“那自然是我的人工费,你总不能让我白给你服务吧?”
罗叔说得理直气壮,他已经好心给对方免除了一些,这小子也该知足了。
这话有道理,连强宝点点头,不过对于定损的价格,他只扫了一眼,便理直气壮地说道:“哦,没钱。”
他来退租是要找对方索要压在这里的五十块钱,那可是他两个多月的工资,而不是为了让这罗扒皮再贪他一笔的。
罗叔对此倒也算是司空见惯,“那也简单,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还不起我自然是要把你扭送到警察局的。”
眼下苏州城的警察局跟民国初还不太一样,鬼子没占领苏州前,起码监狱里还能见到馊馒头馊稀饭,如今这世道谁都穷,能有个头油拌汤,就谢天谢地了。
九十号地牢虽然也是杂乱不堪,但起码能保证一天给碗馊稀粥,让犯人不会饿死。
正常的百姓听到被扭送到警察局时便已经慌了神,但连强宝不一样,他手里有枪就有底气,更何况还是这老东西主动要坑害他。
连强宝的语气还是很平淡, “那送就是了,起码进了监狱就不用还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