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这位是谁啊?”祁溪在婢女的搀扶下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站在马匹旁边的祁宿和砚心,瞧着砚心是张生面孔,她忍不住问道。
“这位……”祁宿瞥着砚心,“是本宫昨日在大街上看到的,一个葬父的穷丫头,本宫一时心软,就把她买下来了,反正太子府也不缺这一张嘴。”祁宿不咸不淡地说着,但周遭的人分明感觉到,祁宿在说葬父四个字的时候,把两个字咬的特别重。
砚心充耳不闻,只是微微转了身子,对着祁溪曲了曲膝,“奴婢参见公主!”
“嗯。”祁溪点点头,摆出一副公主的架子,“既然要紧太子府,就一定要牢牢记住自己的本分,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不要给太子府惹事。”
“是,奴婢谨遵公主教诲。”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进了太子府可不能再用原来的名字了。”祁溪一本正经地问道。
砚心的小脸一僵,刚刚被祁溪一打岔,这个问题就从祁宿那里跳过去了,没想到还是逃不掉,其实,祁宿给她取这名字的时候,不是就等着看她的笑话,想要让她出丑吗?
她都已经混到今日这个地步了,反正也没有什么可在乎的,砚心反而坦然了,“回公主,殿下已经给奴婢取过名字了。”
“哦?叫什么名字?”祁溪看了一眼祁宿,心想着,既然是祁宿亲自取得名字,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她也就随口问问,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也好称呼。
砚心抿了抿唇,吐声,“奴婢叫思春。”
思春?
噗!
砚心这两个字刚刚说出来,在场的人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祁溪更是忍俊不禁,小手拿着手绢掩着自己的唇,她的二哥也真是会取名字,思春,天呐,这是什么烂名字,随
便叫个阿猫阿狗都比这强吧。
抬眸去看祁宿,祁宿却是神色淡淡的,并没有什么反应。
“二哥。”祁溪忍不住叫了一声,“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不好吗?”祁溪的话还没有说话,就被祁宿冷冷地打断,紧接着祁宿寒眸一扫,声音从喉咙深处飘出,“这个名字,很好笑?”
众人吓得连忙低头。
祁溪撇了撇嘴,一脸的不以为然,她二哥这取名字的水平也实在是出乎人的意料了。
“走吧。”祁宿冷着脸,沉沉的说了一句。
因为祁溪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而且他们的归程也并不急着赶时间,所以祁宿就又让于恩准备了一辆马车,他和祁溪一人一辆,一前一后。
祁宿的身边本来并没有伺候的婢女,砚心现在跟着他,便是他唯一的婢女。
马车启动,砚心随着祁宿坐在车厢里,格外的尴尬,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觉得大的过分。
祁宿坐在当中,占据着主位,盘腿而坐,眼前摆着一个小小的棋盘,分别有黑子和白子,祁宿就一手执着黑棋一手执着白棋,自己跟自己下,要砚心说,祁宿也是够无聊的。
砚心蜷缩在马车车厢的一角,既不是对着窗,也不是对着门,她一抬头,就只能看到铺装着布料的马车车厢内壁,上面织就着繁复的花纹,看的时间长了,就让人觉得犯困午觉。
而且马车内的空间这么小,砚心就算是不刻意的去看祁宿,眼角的余光也能把祁宿收到自己的眼帘之中。
祁宿微抿着薄薄的唇瓣,垂眉敛目,鬓角边一缕散乱的碎发不知什么时候垂了下来,落在他的英挺的脸颊边缘随着马车不停地颠簸,那屡碎发就不断的轻撩着祁宿的唇角鼻翼。
砚心眼角瞥他都觉得自己的唇角鼻翼酥酥痒痒的,可是偏偏祁宿也不知是不是真
的思索的太专注了,良久都一动不动,就连手中的黑白棋子都停顿了好久,直到砚心感觉自己都快睡着了,才听到“啪”地一声,那边有棋子落下。
“本宫渴了。”
男人骤然出声,把砚心吓了一跳,刚刚还缠棉的困意也瞬间一扫而空。
颠簸的马车之中,砚心踉跄着站了起来,从车上的包袱里取出随身携带的水袋,扶着车厢壁走到祁宿的跟前,伸手将水袋递给祁宿。
谁知,祁宿竟然不接,漆黑的寒眸一闪,祁宿仰头看着砚心,沉声斥责:“你到底会不会给人家当下人?没看到本宫两个手都忙着吗?你让本宫怎么接?”
砚心低头瞥了一眼祁宿的两只手,无语了。
他这也叫忙?不就手里拿着俩棋子儿吗?难道就不能放下吗?这根本就是没事儿找事儿好吗?
微抿了唇,砚心也不做过多的辩驳,神色浅淡地低声道:“那……殿下的意思是?”
“喂本宫。”祁宿冷声,面无表情,低垂了眉目,将手中的白子在棋盘上扣了一枚,继续下自己的棋。
喂?
砚心一惊,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她没有听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