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行有些讪讪地回御都府,刚一下了马车,还没进门,仪椿就迎了上来,说慕晓来了,现在在客厅等着她。
一大清早的,她最近又没犯什么事儿,答应他的事情也已经做了,他还来做什么?桑行满肚子疑惑的朝客厅走,连身上的朝服也没换。
桑行走进客厅的时候,慕晓正规规矩矩的坐在客桌边喝茶,婢女秀云在旁边侍候着。
抬眼见桑行走进来,秀云双手一福,曲了曲膝,“奴婢秀云,给都尉大人请安。”
“免了。”桑行挥了挥手。
秀云当即上前,服侍桑行解了身上的披风。
慕晓今日穿了一身藏青色的长袍,衣袍的袖口绣着金边,整整齐齐挽起的公子髻上簪着一根简单的玉簪,墨发轻垂,清罹的面容越发显得温润如玉,“桑都尉可算回来了。”
慕晓口中打着招呼,却并没有起身,矜傲的姿态可见一斑。
“让慕世子久等了,早朝未完,本都尉也不能早退不是?慕世子来找本都尉,是有什么事吗?”
桑行也懒得跟他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直问主题,慕晓太聪明,知道的事情又太多,深不可测,所以她不能跟他绕,不然容易把自己绕进去,还是直接问他的目的比较便捷。
唯恐人多,说话不方便,桑行将披风交给秀云,就向她使
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带人退下去。
秀云领命而去,不过瞬间,偌大的待客厅就只剩下桑行和慕晓两人。
似是了然桑行的意图,慕晓勾唇笑了笑,“桑都尉不必如此紧张,本世子过来,并没有什么图谋,只是桑都尉忘了吗?昨日桑行都尉可是亲口答应过本世子,要做本世子的老师,教本世子作画的。”
慕晓硬气的侃侃而谈。
桑行刚开始还有点懵,想了一下才想起来,昨天从大理寺出来的时候,她为了酸司徒毅,好像的的确确说过要教慕晓作画来着。
只是她就是那么随口一说,这家伙还真上门来求教啊!
噗噗噗,她的作画技术也就很一般的好不好,这家伙身为慕千识的儿子,想在京城找个什么样的老师没有,何苦非要找她呢?
正想着是不是要好心的劝慕晓两句,缺见慕晓蓦地站起身。
咦,要走啦?
桑行眉梢一挑。
然而,慕晓手一背,从背后拿出一个卷轴,另一只手在旁边的桌上扬袖一甩,一袖清风掀出,卷了桌上的茶杯茶壶,齐刷刷的飞向窗边的另一张桌子。
四个茶杯和一个茶壶稳稳地落在那张桌子上,并且一丝丝的声音都没有发出,好强势的内功!
桑行不由得暗暗感叹了一句。
除了司徒毅之外,慕晓应该是她见过的
内功最强悍的人了。
慕晓却并未在意这些,看都没看一眼,将手中的卷轴放到桌上,净长的食指一扯,扯开系着卷轴的丝带,卷轴就缓缓在桌面上展开。
“这是本世子昨日画的,请都尉大人观赏一下,看看哪里画的不好,也好批评指正,了解一下本世子的基本水平,好指导本世子提高进步。”
慕晓从从容容的说着,倒是把桑行搞得一愣一愣的,这家伙还真是打算好好学作画吗?要不要这么认真?还画了样品让她欣赏?
一时间更加的摸不着头脑,桑行完全搞不懂慕晓到底要做什么。
不过,人家既然都已经摆好了,让她看看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看就看。
这样想着,桑向捡脚上前,垂眸欣赏桌上的画。
然,看到画的那一瞬间,桑行瞳孔骤缩,呼吸一滞,她瞬间明白了慕晓的意图,竟然又是试探。
没错,在桑行面前摆着的,不是别的,正是桑婉婷的画像。
只是这幅画像画的稍微有些粗糙,一些细节上的东西完全没有处理,比如说桑婉婷的眉心有一点朱砂痣,画像上却没有,桑婉婷的眼角是有些微微上翘的,这幅画像上的眼角没做任何处理,只是简单的画了一下就放那儿了。
诸如此类的小细节,桑行还看到了好几点。
整幅
画像虽然不能说完全形似,但却是格外的神似,尤其是画像上的人拿着手绢的小动作,简直和桑行的母亲生前一模一样。
这又意味着什么?桑行感觉自己的脑子轰轰的,像是要炸了一样。
“桑都尉,怎么样?本世子画的不好,还请桑都尉赐教一下才行。”慕晓说着,抬手地上早就准备好的笔,上面已经蘸好了墨汁。
试探是吗?桑行垂眸弯了弯唇,没有接笔,转身走到客厅的耳房,桑行又取了一支笔出来,她手中拿的,赫然是一只朱砂笔。
慕晓有些出神地看着她,看着她走到画前,一手扬袖,一手挽袖,朱砂笔的笔尖就恰好落到画中人的眉心。
放了朱砂笔,桑行又扬手从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