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做不到,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司徒毅陷入背腹受敌的局面,她本来想找慕晓谈谈,或者跟慕晓作交换,让慕晓不动司徒毅,可是她没想到,半路里杀出来一个真的桑婉婷,慕晓似乎是知道了她的谎言。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反正是不能再去找慕晓了,慕晓现在就像是一包随时会炸掉的火焰,她看不透,也拆不穿。
没有任何把握的情况下,皇帝又忽然驾临慕府,且司徒毅和慕晓都在。
皇帝并不知道慕晓是不死之身,现在一定还打着借司徒毅之手,除掉慕晓的算盘,可是慕晓根本死不掉,到时候倒霉的还是只有司徒毅。
不晓得皇帝今日具体要做什么,她只能在皇帝来之前再去见见司徒毅,提醒他一下,他那么聪明,说不定他会想出应对之策。
步履匆匆地顺着长廊往前走,桑行心事重重,完全没有注意到左侧走过来一个人。
“桑行。”低哑沉郁的男人冷不丁响起。
桑行本能地“嗯”了一声,转头寻向声音的来源。
当看到慕晓一身墨黑长身玉立在她左侧的廊下时,桑行就傻眼了。
慕晓冷冽黝深的眸子一团玄黑,深不见底。
背负着,慕晓就只望着桑行,不说话。
眼帘轻颤,面色平静,桑行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少爷是喊小人吗?是不是认错人了
?”
“嗯,是。”
有些出乎桑行的意料,慕晓竟然点点头,承认。
“那少爷没有其他吩咐,小的就告辞了。”桑行鞠了鞠身子,弓着腰后退。
“桑行,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男人高瘦颀长的身形忽地一闪,在夜色中如同幽幽鬼魅,说出的话,带着一番咬牙切齿的味道。
桑行只觉得面前一股寒风掀过,脖颈间蓦地一紧,身子倏地一旋,向后倒去,整个人就以背靠着慕晓胸膛的姿态被慕晓钳住了脖子。
“有话好说。”桑行轻咳,慕晓虽然捏着她,但手下的力道并不重。
“桑行,为何骗我?”黑眸忽地一凛,慕晓寒气腾腾的凝着手中犹如蝼蚁的桑行。
“我没骗你。”桑行憋着小脸,声音都有一丝变音了。
“你没骗我?”慕晓眉梢一挑,声音略沉,“为何叶蓁身上会有她的帕子?叶蓁说那是她母亲留给她的。”
帕子?桑行一头雾水,心中疑惑,但心知此刻小命捏在慕晓手中,一点也不敢懈怠,“怎么可能?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慕晓俊眉微拢,手下的力道松了一分。“有什么误会?”
桑行得以喘吸。
“你说的那个帕子……”
“是她的信物。”慕晓把桑行的话打断。
“呵,”桑行轻笑,“一块帕子做信物,天底下那么多块帕子,
你又怎么能确定叶蓁手里的帕子就是你要找的信物?”
蓦地想起他上次认定桑婉婷的事情就是因为发绣,“你千万不要告诉我就凭着一方发绣,现在天下间的发绣虽然少,但是想要找出个一块两块还是不成问题的。”
“不可能。”慕晓一口否认,他昨夜离开御都府之后就去了丞相府,他打晕了叶蓁的丫鬟,拿到了那块手帕,叶蓁说那块手帕是她母亲留下的,而她的母亲已经去世了。
那手帕上发绣的一针一线,就像是刻在他的心里,他模仿过,练习过无数次,他也从桑婉婷的手中见到过无数次,他绝对不会认错。
只不过,还让他有一点疑惑的是,那块帕子和他以前见的的确有一些不同了,多了两行小字,他拿回去研究了半个晚上,都没完全搞懂是什么意思。
“为何?”
“除了她,谁也没有那样的绣工,谁也绣不出那样的帕子。”慕晓沉吟着,声音低低,似乎陷进沉重的往事枷锁中。
“哈哈。”桑行在慕晓手下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慕晓眉目一冷,脸色又沉了几分。
不过,桑行并不怕,“慕晓,亏你还枉自称聪明人,你难道就没有查过叶蓁的生身母亲是什么人吗?她可是曾是京城望族唐家的大小姐,打小就在京城里长大,有据可循,她又怎么能份身
成为桑府的桑婉婷?”
慕晓沉默未语,这也是他不解的地方之一,在去丞相府完全确定了那块帕子之后,他回来就让人差了,当夜他就获得了叶蓁生母的全部资料。
叶蓁的生母在生完二女叶宁之后一年就因病去世了,不过活了三十岁,她的一生几乎都是在召陵帝都度过,从未去过青州一带,而且这些在朝廷诰命夫人记录中也是明确记载的。
不可能出错,那她是桑婉婷的可能性就很小,但那块帕子,他不可能认错。
这也是为何他意识到桑行可能欺骗他的时候,他没有真的动杀掉桑行的念头,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