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明明心里面惊涛骇浪,却还要在脸上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帝王一字一句,声音就响在桑行的脑门处。
不知道是被热气吹的,还是真的有点心虚,桑行长睫颤了颤。
“皇上若是讨厌微臣,微臣告退了就是了。”桑行假装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也正常,司徒羽从来不是好骗的。
“朕说讨厌你了吗?”帝王稍微拉开一点和桑行的距离。
哎嘿嘿,这不是刚说过吗?心里犯嘀咕,桑行却不敢接。
“朕相信你说的是真的,改明儿有机会,把你妹妹带进宫来,让太后好好瞧一瞧,也让她老人家放心。”司徒羽转身,走回到龙案边,一撩龙袍,坐下。
“是。”桑行颔首,这是嘴上说着相信,心里还不相信吧,什么让太后瞧一瞧,分明就是他想瞧一瞧罢了。
“还有一件事,昨天晚上,你去哪儿了?朕让李执去御都府找你,仪椿说,你一直未归。”帝王抬手拾起自己先前拍在龙案上的走着,漫不经心的打开。
桑行水眸波动,这一点她也早就想到了,昨夜晚宴上气氛诡异,司徒毅和慕晓又双双给她下套,她就想到司徒羽极有可能在晚宴结束后找她。
只是当时她还没出宫就被慕晓叫走了,没有见到帝王。这件事,她不打算隐瞒,毕竟有人看着,“回皇上
,微臣是被慕世子叫走了。”
桑行紧接着按照她和慕千识的说辞,说出了慕晓找她,然后遇到土匪的事情,绝口不提司徒毅,当然,她还为慕晓隐瞒下了桑婉婷的事情。
帝王听完,皱了皱眉,像是问桑行,又像是自言自语,“堂堂慕府的世子,竟然会对尤艺轩的桑家发绣感兴趣?”
桑行听着,没吭声。
帝王沉吟了一会儿,凤眸轻抬,落在桑行的脸上,“别忘了朕交代给你的事情。”
桑行眼波略沉,垂首,长睫恰好掩住水眸中的情绪,“是!桑行谨记。”
再抬头,清秀的小脸上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
帝王挥了挥衣袖,示意桑行退下。
桑行刚一走,帝王俊脸黑沉,广袖骤然一扫,“噼里啪啦”把龙案上的东西全数打落在地,黑眸熊熊,像要喷来。
太后、慕千识、慕晓,总有一天,他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站在大殿外的李执听到动静,吓得连忙往殿里跑,一进殿,就看见一袭明黄的男人负手而立,俊逸的面容沉着,没有一丝情绪,正眯眸看向窗外,在男人的脚下,则是一片凌乱。
“皇上。”李执不明所以的喊了一声。
帝王侧首,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朝地上呶呶嘴,“收了。”
“是!”李执连忙迈着小碎步上前。
秦歌百无聊赖的坐在书房的桌
前,再一次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信手翻了翻桌上的书籍,一个字都不想看。
这个司徒毅也不知道搞什么,不知道他秦歌是很忙的吗?把他叫过来,却又没有人影,就只让他在书房里等着,真是够了。
“陈旸,陈旸。”秦歌大力的敲了敲桌子,冲着门外喊。
守在门口的陈旸一听秦歌叫他,以为秦歌是有什么吩咐,当即冲了进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秦公子,有什么需要小人给你做的?”
“你们王爷把本公子叫过来到底做什么?现在都半个时辰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秦歌不耐的冲陈旸发火,要知道,他的时间宝贵哎!
半个时辰,都够他做成好两单大生意了。
“这……这小人也不知道,”陈旸颇显为难,“王爷就只吩咐小人安排秦公子在书房等着。”
“他人现在在哪儿?”秦歌接着问道。
“小人还是不知,王爷是主子,他要去哪儿,小人哪敢多问?”陈旸相当诚恳的回答,又试探着问,“要不秦公子再等一会儿,小人去给您沏壶茶?”
“去吧,去吧。”秦歌郁闷的摆了摆手。
陈旸退出去,书房又只剩下秦歌一个人,简直是要无聊死了。
秦歌站起身,负手在书房踱步,别说,司徒毅的书房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布置却很合理,每一个角角落
落的空间都没有浪费,到处都摆着东西,却又不显拥挤。每一个物件的位置都安排的恰到好处,多了不行,少了也不行。
优秀!
秦歌暗暗叹一句,黑眸横扫,忽地眸光一亮,被角落上一把悬着的弓所吸引。
那张弓斜置在墙壁上的托架上,用山桑做的弓身,紫檀木的弓弰,弓上雕刻着细致奇异的花纹。
秦歌心头一动,把弓去了下手,入手颇沉,感觉不错,勾了勾唇,眼尾扫见一边放着箭,随手取了一支,阔步走到窗口。
探头往外看了看,天空一片澄净,竟然连一只鸟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