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轻拧着眉,似乎有些不大理解桑行为何如此的固执。
薄削的唇瓣动了动,终究还是吐出一个字,“是!”
桑行盈盈地眼波微漾,本来就已经确定了的答案,可是从男人的嘴里说出来,她还是觉得有些难受,心口发闷。
同样是他们两个人,前后不过一个时辰,为什么感觉就变了呢?他的脸现在还是王五的脸,可是心情却完全不一样了。
之前,她还可以把他当成一个仗义相救的侠客,当成逍遥阁的阁主,甚至在他面前明目张胆的穿回女装,心怀悸动的接受他的拥抱、他的温柔、他的吻。
有时候,她甚至想,若是有一天他发现她真的是一个女子,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们的身份摆在那里,一个是御都府的都尉,皇帝的手下大将,一个是质子回潮的信王,皇帝一门心思提防算计的人。
又是一阵让人发慌的沉默,桑行不问,司徒毅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桑行白皙的小手颤了颤,忽然抬起来,轻轻靠向王五的脸颊,在手与脸颊接触的那一刻,意识到桑行要做什么,司徒毅眸光一敛,快速的将桑行的手擒住。
“太危险。”司徒毅压低了声音,语调中绞着一丝乞求
解释的意味,且眼梢想车幔处示意了一下。
桑行明白,是怕被那个假的司徒毅发现是吗?
拢了拢眉心,桑行把手从男人手中抽回来,且将腿也从他的腿上挪下来,抿了抿唇,努力使自己恢复成在御都府时的男儿相,撇了眸不去看他。
司徒毅也不阻拦她的动作,任由着她,看她一直默然不语,一副故作正经,想说又不说的样子,忍不住开口,“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吗?”
桑行闻声,扭头瞟了他一眼,算了,不问白不问,反正是他先说的,“我问你就说吗?”
“只要不是特别过分就可以。”凝进她狡黠的眸,司徒毅忽然有点不安,好像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好,”桑行轻声应着,点了点头,眼珠子转了转,好像真的在认真思考什么问题。
司徒毅就一直望着她,想着她一会儿会问出什么问题来。
忽然,桑行猛地一伸胳膊,一把抓住司徒毅的衣领,大力的往自己面前一扯,凶巴巴的看着他,“说,你为什么一直捉弄我?”
司徒毅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搞得措手不及,虽然他的力气比桑行大,反应能力也很快,但还是让桑行得逞了。
望着桑行像一只小狐狸一样看着他的表情,司徒毅眼波潋
滟,眉眼无辜,虽是任由她提着,但两只手臂支在身后,减少桑行抓他的力量。
“我什么时候捉弄你了?”
清越温柔的声音萦绕在鼻端,桑行的鼻尖被温热的气息挠的酥酥麻麻的。
脸上凶神恶煞的表情不变,桑行就好像一个讨债的小债主,“哼,你明明知道是我,一路上还那样骂我、欺负我,还……还轻薄我!”想了想又觉得不够,又补了一句,“我可是你妹夫!”
司徒毅薄削绝艳的唇角牵了牵,竟有些哭笑不得,“这不是为了暗中保护你,又怕你怀疑吗?”
说的好听,谁知道打的什么鬼主意,桑行撇撇嘴,还想问是什么,又怕隔墙有耳,一松手,将司徒毅松开,板着小脸,语气冷硬的命令道:“你坐好,手给我。”
司徒毅配合的坐直了身子,将手伸给桑行。
桑行气鼓鼓地看着他,看他僵硬的姿势,又怕他扯到伤口会痛,扯了身后的一个软枕,塞到他的身后。
司徒毅就看着她一副气呼呼,却又忙忙碌碌的样子,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炸开,灿若星子的黑眸熠熠生辉。
“好了。”桑行给他放好,伸手抓住他的手,在他的掌心飞快的写下一句话,“你不是去给六公主找宝物吗?为什么会来?
”
“那是幌子。”司徒毅反手将桑行的手握住,指尖在她的手心写下四个字。
眼帘轻颤,的确是幌子,连桑行去青州做钦差都不过是一个幌子,明着让桑行调查,暗中却和太后商量让他做密使,连一道圣旨也不给,不过是让太监去传个口谕。
青州的事若是成了,那便是桑行的能耐,御都府的功劳。
若是不成,那便是他这个密使办事不力,随随便便来一个罪名,就可以给他一个个大大的打击。
所以这件事无论成与不成,受益的都是小皇帝。
而太后呢?那个奸诈的老狐狸肯定也料到他不会善罢甘休,就乐得自在,看着他和小皇帝斗。
这对儿母子,倒也真是绝了。
桑行可不知道王五的心里活动,又快速的在司徒毅的掌心写了一句,“那你来做什么?”
她可不相信司徒毅就是专门来保护她的,堂堂信王,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