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王五弯腰上了车,什么都没有说。
景止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都紧张的出汗了,她也知道自己有时很冒失,生怕自己坏了她家大人的好事。
马车踢踢踏踏的上路。
车厢里,桑行和王五各占一边,相对而坐,王五的话仍旧很少,基本上都是桑行没话找话。
桑行不说话的时候,王五都是低敛着眉目,看着手中的一本什么书,至于看的到底是什么,桑行也没有什么兴趣。
一路上,只是担心这青州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连走了五日,都很顺利。
也不知道是桑行真的掩藏的很好,还是因为又王五在身边,亦或是暗中的那些人忌惮着什么,这五日,三人倒是过得很安稳,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的情况。
但沿途却遇到了不少逃难的灾民,个个枯瘦如柴,面黄肌瘦,越接近青州,这种情况越严重。
第六天的黄昏,三人抵达了绩溪,这是距离青州最近的一个小城,大概还有大半日的路程,就可以抵达青州城。
当然,这里的灾民已经不能用成群结队形容了,大街上的气氛都格外凄怆,再加上冬日的萧条,整个小城显得死气沉沉的。
奔波了数日,王五
和桑行都打算在这里歇一歇再进城。
桑行不知道王五是什么打算,都已经到了青州城,王五应该回家了吧,只是如今不知青州到底是什么情况,只怕艰险重重,她也不能贸然行动,还是要伪装进城才行。
本来桑行是要投店的,可快到客栈门口了,王五忽然改变了主意,不让投店了,说是客栈里人来人往,人多眼杂,不够清净,打扰他看书,不如寻一个僻静点的人家投宿。
桑行想想,觉得这个打算也好,毕竟绩溪离青州很近,说不定这些客栈里就埋着暗线,等着朝廷的钦差过来,她住进去,反而不安全。
遂也同意了王五的决定,让景止驾着车在绩溪城转了一圈,便寻了一户不起眼的人,进行投宿。
这户人家靠近城边,看上去还算干净简洁,户主是一个中年妇人,模样消瘦孱弱,一双乌黑的眼睛深深的凹陷,看样子家庭情况并不好。
刚开始听说桑行和王五要借宿,妇人果然是面色为难,不好拒绝,但又是在没有能力招待。
桑行自然知道妇人为难什么,向景止使了个眼色,给了妇人一包银子。
妇人接过银子,又是惊又是喜,眉眼发亮,眼眶通红,几乎就
差痛哭流涕了。
最后欢天喜地的把桑行三人迎进去,但分配房间的时候又为难了。
因为家中贫困,除了妇人住的一间房子,就剩下一间厢房和一间厨房,而桑行他们却是三个人。
桑行看看景止,又看看王五。
她还能说什么?
从表面上看,景止就是个姑娘,她和王五就是俩大老爷们嘛!
反正也不是没和王五住过一间房,大不了打个地铺呗。
桑行这样想着,还没说出口,肩膀上蓦地一重,是王五的手落在她的肩膀上,紧接着醇厚低沉的嗓音响起。
“这也没什么为难的,我们两个都是男人,可以挤一间房,”又转眸看了看景止和妇人。
还未说出来,妇人就急忙接口道:“那就辛苦这位姑娘和我挤一间吧。”
主子都决定在这里借宿了,景止自然无话可说,服从安排。
妇人也并不觉的这有什么,似乎这也是最好的且唯一的处理方案了。
虽然桑行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但听到这话从王五口中主动冒出来,还是觉得有些惊讶。这厮是真的转性了?
想当初她是王毅的时候,为了在这个男人房里打个地铺,可是废了好大的牛劲,还被这个男人莫名其妙狠狠地
训了一通,现在就这么想的开?
妇人将桑行和王五领进那间待客的厢房,便去给他们烧水沏茶,景止则帮忙收拾房间。
王五拾步走到桌旁落座,掏出一本书在那里看。
桑行则背着手在屋里转,四处打量起来。
这间屋子虽然有些破,陈设简单,但还干净,应该是天天收拾。
看屋里的摆设,这里应该也是一间卧室,而且床头柜上还摆着五个小孩玩的那种瓷娃娃,虽然有些破了,但无疑是这间屋子里最打眼的物件了。
“你觉不觉得有点奇怪的?”桑行蹙着眉看了一圈,目光又落在坐在桌旁看书的王五身上,举步走到王五身边坐下,忍不住说道。
“嗯?哪里怪?”王五眉眼不抬,一眨不眨的看着书。
“这家里明明只有那个妇人一个人,为什么会有两间卧室,而且这一间还收拾的很干净,就好像专门给什么人准备的一样?”桑行有些紧张兮兮地说道。
离青州越近,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