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文人最不要脸。
可现在涂老爷子躺在床上,武大庆又不能不管。
“青青,你知道附近谁家有三轮车吗,哥哥现在就帮你把爷爷送医院去。”
涂青青抹了两把眼泪:“我知道,我这就去借。”
武大庆赶忙进屋,这时涂老爷子已经咳得很虚弱了,嘴角还带着血。
长风街位于棚户区,按理蹬着三轮车不到20分钟就应该到医院了,可偏偏天公不作美,竟下起了雨。
本来棚户区道路就不怎么好走,雨一下起来,黄泥浑浊翻滚,每前进一步都很艰难。
涂青青护着爷爷,给爷爷打着伞,小身板子也很快弄湿了。
苍白的小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颗颗滑落。
紧咬着下唇,明明自己都很不舒服,还要安慰爷爷。
大约三十分钟,武大庆终于蹬着三轮将涂老爷子送到军区医院。
下车,武大庆便背着涂老爷子跑了起来,武大庆在这住过两个月院,又是师长家亲属,医院上上下下差不多都认识他了。
武大庆直接往急诊室冲。
“武大庆同志,这是怎么回事?”
武大庆抹了一下脸上雨水:“长期肺痨,又受到了严重刺激,大夫您看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救这位老爷子。”
急诊室的大夫姓司,名叫司南,听罢武大庆描述,司南也跟着紧张起来。
她马上戴上口罩:“我知道了,不过肺痨属于传染病,你刚接触病人,要是有咳嗽发烧症状,一定要第一时间跟我说。”
“好,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司南脚步不停,立即招呼小护士准备氧气,为涂老爷子先做初步检查。
接着又过来几个大夫和护士,整个急诊室立即忙碌起来。
这里是军区医院,差不多整个海城最好的医疗设备和医疗资源都聚集在这了,即便不能治好涂老爷子长期肺痨,但命至少可以保住。
武大庆小心翼翼的安慰着青青:“青青别怕,有医生在,爷爷一定会没事的。”
青青也终于哭得不那么厉害了。
在众多医生的努力下,涂老爷子终于平稳的度过危险期。
司南推门从急诊室走出来,她摘下口罩,额头上冒着一层细汗。
她递给武大庆一张缴费单:“大庆,他家属呢,他这种情况需要主要,需要家属过来缴费。”
武大庆接过来一开,但住院押金就需要五十,还有其他一些费用,初次缴费需要二百,这对普通人家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司大夫,那老爷子这种情况有没有办法医治呢?”
司南点了点头:“正常是可以通过药物和手术两种方式进行治疗,药物价格相对较低,但那都是针对轻症状患者,一般这种重症的,通常都是通过手术,但是这位老爷子年龄较大,又要面临几百手术费用,建议还是先用药物进行缓解吧。”
司南说的这些,武大庆听得半懂:“那有机会痊愈吗?”
“如果能弄到二线抗结核药物还是有机会的,但那都是进口药,我们医院医疗资源肯定有限,希望你转告家属还是不要想太多了。”
此刻的涂青青,看到缴费单上数字犹如雷击的定在那,半天才有动静。
“我爸爸是交不起住院费的,我爷爷没救了是吗?”
涂青青不过八九岁的年纪,武大庆看在眼里十分动容。
“没事,哥哥有钱,哥哥替爷爷缴费!”武大庆说着将身上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大概能有五十,递给收费员。
收费员扫了一眼他手里湿漉漉的钱,有些尴尬:“同志,这上面写着二百,不是五十,这样我是不能帮你办理住院手续的。”
武大庆求助的看向司南:“那啥,司大夫,您能不能先帮我说句小话,我这就回去取钱,先帮老爷子办理住院好吗?”
司南已经从他们对话中了解,武大庆跟这家人也刚认识,好心劝导:“大庆,二百不是小数字,也许还有后续费用,我劝你慎重考虑……”
“嗯,我知道。”武大庆朝着司南固执的点了点头。
不过他心里有底,那二十枚咸丰重宝肯定是赚了,就算涂方至还不上他,他也不亏。
司南无奈,只能在缴费单上写了自己名字,收费员这才帮武大庆办理了住院手续。
司南又从办公桌里掏出一条干净毛巾递给武大庆,无奈极了:“你跟孩子擦擦吧,真是没法劝你了。你别怪我多嘴,我在医院都遇到多少患者了,极少数家庭能掏出这些钱。”
武大庆再次笑了:“没事,人是活的,既然能保命,谁也不能无动于衷,是吧?”
武大庆不禁想起自己死去的爸爸和瘸子妈妈,如果用钱可以保命的话,他宁愿背负债务一辈子。
可惜车祸来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