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天气,一样的码头,一样的班船,不一样的是王企益的心情。和前两次没精打采截然相反,这次没等踏板放稳他便一个箭步冲上了元老通道。
“爸爸爸爸……”
“哎呦~可想死爸爸了”王企益一手一个抱起来老二老三,使劲在每个脸蛋上都亲了一口。张筱奇站在旁边乐的直咧嘴。
“怎么样,算是惊喜吧。”
“惊喜惊喜,哎,青青你怎么也来了?不上课了?”
“我妈帮我跟张老师请假了,就一星期。”
“哦,好”王企益也顾不得问这么多了,好久没见家里人,既然聚齐了,那就高高兴兴的过上一星期再说吧。大陆攻略一展开,这样的日子就愈来愈少了。于是放下孩子拿起行李领着一家子下了船。
艾志新在盐课司是给王企益安排了住处的,但王企益还是在大世界专门申请了一套元老住宅,理由是他家女性太多,需要良好的卫生住宿条件。
大世界里有个内部招待所,专门给派驻和出差的元老居住。因为常驻广州的元老大多在办公地点下榻,这里的空房不少。王企益入住的是中等户型,比在临高的要宽敞一些。由于是新建,有些设施甚至比临高的家还要好。这次因为家里没人,张筱奇就让老刘夫妇也一起跟来了。
“张嘉蘅呢?没跟着一起来?”王企益路上问。张嘉蘅是王企益邻居的孩子,她爹张英波与王企益两口子是山东老乡,两家关系很好。相对于王企益两口子贪图安逸,张英波显得更像一个“负责任”的元老,他惋惜于山东兖州鲁王府毁于战火和兴隆寺改建,发动机行动收尾的时候便把孩子托付给了王企益一家北上执行任务去了。
“别提了,按张校长说法这种情况是一天假也不准的,你家老大拼了命非要闹着来我没办法才去请假的,人家嘉蘅就没说要来。”
“切——老妈,来都来了你说那么多干嘛呀。”
一家人正乱哄哄的安置新家,书房里的电话就响了。去接电话的王企益没几分钟苦着脸回来了说艾志新有要紧的事商量,让马上过去。
“你去吧,这边有我呢,再说还有老刘他们。”张筱奇头也没抬。
“这哥们让咱俩都去,必须,说是很急。”王企益一肚子不痛快但又莫名其妙,“听口气不像作假,上午我出门的时候他还嬉皮笑脸跟我开玩笑来的。”
“那去吧,怕是真有什么大事。青青你领着妹妹们收拾,听刘伯伯的话。爸爸妈妈出去一会就回来。”
艾志新坐在办公室里愁眉不展,桌子上是临高几位好兄弟给他的私人电报。既有bbs上的留言抄录也有他们自己打听来的各种消息。所有的东西都在告诉艾志新一个事实——因为他的“包税制”方案他在元老院的前景不妙,bbs上骂了七八页不算,有人甚至要以“无节操向旧势力妥协”、“工作中过分倾向狗大户”“无视元老院基本政治原则”等理由要求撤换他。
“坐而论道,一群赵括!喷子治国!”艾志新越看越生气,索性全摔桌子上闭目养神去了。对于“包税制”会遭到批驳,他是早有准备的,但没想到这群粗坯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税是一定要收的,但是怎么确定税基,怎么进行征收却是麻烦事,现在虽说元老院已经占领了广东全境,但是实际上说政令不出县城门也没什么不妥。干部质量不够,数量更不够,连搭起一个县政府的班子都勉强,伏波军可以击溃明军和豪强武装却不能管理地方,工作队太少,负责当地治安的国民军力量更是捉襟见肘,加上广东传统上宗族力量强大,现在的广东全省基层力量也就是停留在彰显存在这个层面上。
这种情况下,哪怕有伏波军的刺刀做后盾,税收工作依然只能向现实低头,向地方豪强妥协。继续沿用过去的那套老方法。
“我何尝不希望一竿子插到底,笔笔钱都攥在自己手里啊。你们这群只会说绝对正确废话的键政局。”艾志新抱着脑袋感觉自己要在现实和理想之间被夹碎了。
“咋了,脑袋被门夹了?”王企益一进门看到艾志新那副样子,顺嘴就把肚子里的小火撒了出来。
“哎呦,我的大哥大姐,你们可来了,快坐下,快坐下,咱商量个事。”艾志新一脸讨好让王企益觉得这要商量的八成不是什么好事。
“你们看看这些,都是我方案报上去之后朋友给的临高那边消息。”说着艾志新把桌上的电文统统塞给了他俩,也不避讳什么了。
王企益慢慢翻着电文,心情和艾志新一样。对于挨喷,他也早有预料,这是必然的,“包税制”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落后和倒退的,尤其是现在穿越众无论科技、工业还是社会管理制度都在一日千里的追赶旧时空,他们这个方案“逆潮流而动”简直太清新脱俗了。其实对于这个方案王企益当初第一眼看到就心生厌恶,不过他觉得刚到新岗位就和主要领导关于主要问题犯顶不利于开展工作,更主要的是在白天恶心完之后,晚上回到宿舍躺在床上静静的想了想,发现确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