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6年的元月,清晨。
自1635年3月元老院光复广州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了,这十个月里,广州城犹如经历了一番惊涛骇浪,从刚开始的“满城拆”,到后面的“满城挖”,登记户口,“新生活运动”,继而暴发的巫蛊案,风俗业整顿、流民乞丐强制收容、到年前不久才平息下来鼠疫暴发……一桩桩一件件,都给满城的百姓和元老们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好在1635年的年末是以一桩喜事结尾的,元老院的第一次公务员公开招考顺利的结束了。这次复刻旧时空的公务员考试像不像三分样,是充分体现了元老院“另起炉灶”的决心,更具有象征性的意义。
伴随着小冰河期凛冽的北风,一艘隶属海军的H800型运输船由拖船牵引着,缓缓停靠在广州大世界的贵宾码头。这里和其他已经堆满了物资装备的码头不同,干净冷清的就好像从来没有人使用一样。
这里是大世界的内部码头,专供元老和归化民干部出入。随着船只上传来的一阵短促的军号声,一小队警卫从内部开出,沿着码头布防。所有人都知道,又有元老驾临广州了。
广州初步稳定之后,许多在临高“冬眠”多年的元老们纷纷“苏醒”,像见了血的苍蝇,一群又一群的扑向广州。几乎每一艘来到广州的船只上都会有那么几个,他们大多若不是已经戴上的广东/广州XX部门主任、处长、局长的帽子,便是有着“巡视员”、“特派员”、“专员”之类的头衔--后者是比较慎重的,并不急于离开临高这个安乐窝,先到广州来看看情况“考察”一番再说。
不过,今天的情况有所不同,因为码头上居然出现了来迎接的元老。
广州刚刚光复的时候,刘翔秉承“礼多人不怪”、“来得都是协助自己”的原则,只要有元老到,不管是来就职的还是考察的,不是自己亲自来迎接,至少也是派遣市政府领导班子里的某一位来码头嘘寒问暖。
随着工作越来越繁重,来得元老也愈来愈多,这种礼数也寿终正寝了。如今元老再来到广州,除了广州市政府总务科派员接待之外,再也不见刘市长、林主任和小张的身影了。只有对口部门元老有时候还会有迎接一下。
今天来到码头迎接的元老是艾志新――广东大区财税专员兼广州市财税局局长。
其实随船来的元老并不是财金口的人,甚至可以说和财金口毫无关系。但是他们对财经口的下一步工作却是至关重要。
早晨江面上的寒风吹来,竟有凛冽的感觉。
“这到底是不是广东啊!”
艾志新一边嘀咕着,一边不由自主的裹紧了身上的呢大衣,要不是非得求教他们不可,这大清早来迎客的事他才懒得干。
“明明市政和警务部门也有需求,为什么这迎接的差事归我……”他心里暗暗抱怨着,望着正在系缆搭跳板的水手们,“这帮人的动作也太慢了吧!”
眼瞅着有一群人簇拥着几个挺胸叠肚的男人从甲板上下来,不用看清面孔艾志新就知道居中背着手走来的是元老,他赶紧迎了上去,努力做出满面春风的笑容来:“欢迎来广州!同志们……”
话说到一半,艾志新忽然发现不对:迎面而来的这几个元老是教育口的!
在临高,元老们之间不认识不算稀罕,毕竟有五百多号人,有的长期在外,有的基本不参与公众活动,但是教育口的元老的认知度是相当高的――大多数部门都要和他们打交道。
只见为首的袁子光,后面是董亦直。艾志新想起了最新一期的《每周动态》上有任命公告:袁子光是“广州教育人民委员会委员长”。
想不到他居然也随着这条船一起来了,动作可够快的!
袁子光也发现了他,两人立刻“紧紧的握了手”,艾志新少不得嘘寒问暖的问候了几句。
“艾局长,这次我和董亦直来广州办教育,人少钱少。你这个广州的财神爷可要多多帮忙啊。”袁子光在船上就打着算盘,这会看到艾志新“自投罗网”,赶紧说道。
艾志新最烦的就是别人把他叫做“财神爷”,这大半年来光是为了把财税制度理顺就让他头发白了几十根,更别说一团乱麻似的财税体系了。
“我算哪门子财神爷,我就是文区长、刘市长的账房先生。”艾志新笑道,随后立刻改换了话题,“怎么?这是准备上广州来办女子中学了?”
袁子光作为格子裙俱乐部的举办人,又是偶像团体四季的发起人之一,要搞女子中学满足他和一干元老的恶趣味的事在临高尽人皆知。广东攻略开始前不久,他还在元老院活动,想要拆分芳草地。
很显然,胡青白对拆分芳草地和搞女子中学都不感兴趣,胡青白把袁子光远远的打发到了广州城。让他另起炉灶自己折腾,省的成天在临高搞串联动摇人心,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宗旨你愿意搞什么就搞什么,只要能说法企划院立项。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