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逸站在镜子前,仔细的打量着自己。头发已经重新蓄了起来――在第二次反围剿前如火如荼的备战中,他和其他回撤的广州站男士一样,剃了头,变成了干净舒爽的板寸式。当时只觉得脑袋一轻。有点轻飘飘的感觉。
他第一个把长发剃掉,也有向组织表示“服从安排”的意思。因为他回来之后不久,有关对执委会、元老院中有人对广州站不满的小道消息就传了开来――有人甚至怀疑广州站有异心。关于对广州站进行重大人事调整的消息也随之传到了广州站人员的耳中。随后张宇辰第一个被正式调离广州站编制,成为“闲散元老”――最是一群学文史的元老不满于“基本劳动力元老”这个称呼而编出来得新说法。
随即张信与林佰光一起被派遣回广州移交情报系统――这说明张信离开广州站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根据殖民贸易部办公室主任,司凯德那里透露出来的消息,张信很可能会被派往新得经商地点。
严茂达也被组织处叫去谈话,据说即将调往雷州工作,而常师德同志的调动令据说很快也会下达。
这一系列的调动让郭逸估计自己重返广州的可能性不大,正好全面备战开始,他就乘势和其他元老一起理了发。表示自己和元老院、临高“同呼吸,共命运”,
第二次反围剿胜利之后,明朗找他谈话,让他准备重返广州。
“你把头发还是蓄起来吧,大家认为你在广州的工作非常重要。”
郭逸没有问这是谁得意思,但是既然是出自组织处处长之口,说明命令是来自“组织上”。组织上的命令是不可违背的。他只是默默的点点头,表示愿意接受任务。
新得广州站依然是由郭逸任站长,郑尚洁升任广州站商务负责人,裴秀莉接受了几个月的情报工作专门培训,准备在情报战线上大展身手。
至于广州德隆银行和林佰光接手的情报系统,依然属于广州钻组织管理范围之内,但是这两个部分独立向相应的行政部门负责:德隆广州分行向临高的总行汇报工作,情报系统向对外情报局。德隆银行总行正式启用了银行密码本,规定自即日起,所有的德隆系统金融机构发电全部使用该密码本。至于情报局系统,他们早就有了自己的密码。
但是迄今为止,郭逸还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一直赋闲在自己的宿舍里。他带回来的二个发生过肉体关系的丫鬟,因为不能进入百仞城,暂时安置在检疫营地里,听说接受了政治保卫总局的全面的讯问和调查。
“天知道他们要在我的档案里写什么了。”郭逸心想,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次回到广州去,他的状况和以前大不相同了,正如昨天司凯德等人和他谈工作安排的时候说到的――他再回去,实际上是半公开的身份,等于是穿越集团在广州的领事。要更多的把精力放在和当地官绅们打交道上。
“大图书馆和文宣部门的意见是,要你在广州大力的推广澳洲文化,澳洲式生活方式,潜移默化的去改变广州市民的思维模式和生活方式。”司凯德有点磕磕绊绊的念着这段话,“反正就这个意思……”
郭逸很熟悉这个意思:“就是和×平×演×变。”
“对对对,就这个意思。”司凯德拿出一个木制的雪茄盒子,“抽一支吧?吴南海送得。”
“谢谢。”烟盒里的雪茄有一股馥郁的香气――其实这不仅仅是烟叶的气味,而是烟叶上又喷洒了少量朗姆酒之后形成的混合香味。郭逸在广州有吸水烟――不过他那奢侈的水烟袋被丢在了广州,现在不知道落入了谁人之手。
他还记得自己很喜欢这个银水烟袋,包括它上面的一切附属品,无不表现出古代中国手工业的最高成就,不管是精细的雕花、镶嵌还是编结,无不巧夺天工,堪称一件精美的工艺品。吸着没有火气,也很干净。但是仔细一想,这大约可以算是“被大明生活腐蚀”的表现。司凯德敬给他雪茄,说不定就是在提醒他这个问题。
他拿起一支雪茄,用司凯德递过来的雪茄刀切了个小口子,这才自己点着了火。
“还不错吧?听说这是在初晴的大腿上搓成得。”司凯德说。
“呵呵。”郭逸干笑了几声。
司凯德吞云吐雾:“你回去准备准备,过了元旦,开过年会你就要回广州去了。执委会和元老院的意思是要你大张旗鼓一点,不用太低调――反正大家都知道你是澳洲大海商了。又挟着大获全胜的威望。”
“要不要专门弄个重开紫字号的庆贺活动?”
“当然要。”司凯德点头,“庆祝活动也能够充分表现澳洲生活方式嘛。”他挥舞着雪茄,神秘道,“有个小道消息――有人提议为你郭东主专门建造一艘豪华游艇,停泊在白鹅潭,有空的时候就到江面上转转,让广州的土财主们都羡慕的要死……”
“是不是太拉风了。”
“我们刚炮打了广州,岂不是更拉风。”司凯德毫不在意的说道,“官府怂了,我们就要抓紧时间表现我们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