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要围剿他们,所以才四处攻打县城,所图不过是大造声势,让官军心生怯意不敢来剿。
何如宾笑了笑,问:“我意调汤将军所部救援澄迈,诸位先生以为如何?”
幕僚们认为髡贼火器犀利却攻临高、澄迈不下,说明其陆战确系无能。汤允文所部在广东的明军中属于较为“善战”,派遣他去救援澄迈必能收功。
只要把围攻澄迈的髡贼逐走,原本从总督那里不断传来的“催战”也能有个缓冲了。总体来说,多数幕僚的意见还是“持重”。并不希望早早的全军登岛讨伐。
内中一个幕僚却连连摇头:“镇台大人,汤将军所部多为水师。野战破围非其所长。贸然出救,万一受了挫折,士气恐有动摇。”
这个幕僚叫常青云,是个举人。颇好经济之学,虽然没当过官,对官场的一套却很熟稔。是何如宾比较亲信的幕僚之一。
何如宾默然的点了点头,想到汤允文的所部虽然号称五千人,战兵才不过二千多人。大部分是水师,本来就不习步战,又没有多少陆战的火器。这些人马还分散在海南的多个州县。要他救援澄迈就只以琼山的乡勇作为主力了。
乡勇战力虽强,但是离开了本乡本土士气就大打折扣,非要厚赏才肯拼命作战。按照塘报上所说,髡贼在澄迈城下修长围,驻营寨。设防必然十分严密。到时候对方守寨应战,火器又猛,汤允文未必能占到便宜。官军在澄迈脚下岂不是进退两难。
想到这里,他暂时打消了让汤允文派遣人马救援澄迈的打算。然而澄迈万一失陷,汤允文身为琼崖陆路等处兼管白沙水寨海防参将,他的责任最大。但是自己即是广东的军事主官,又是征伐髡贼的主将,失陷县城的责任是跑不掉的。
“依学生看来,不如镇台即刻下一手令给汤参将,要他相机行事,速速救援澄迈。”
众幕僚纷纷点头:既然是“速速”,又可以“相机”,这里果然巧妙!何总兵反正是下了救援的命令了,救与不救的皮球就直接踢到汤参将脚下了。纵然澄迈失陷,也追究不到何如宾头上――他的标营人马已经渡海了,总不能说他见死不救。这是其一;其二,就算澄迈暂时失陷,等大军汇齐,收复澄迈不过是进军途中的举手之劳。
“再者,以学生看来,髡贼并无破城之力。”常青云道,“他若有破城之力,何必要驱使民夫筑长围立坚寨?这必是髡贼做长围的打算了。澄迈县令只需小心守御,必能保阖城平安。现今之计,应命人混入城中,送去大军必来相救的书子,阖城军民见了定会全力守御以待大军。”
何如宾觉得他的主意不坏,当下关照一个办理书启的师爷去办理给汤允文的手令,又手书一纸条要澄迈城内官绅士民死守:
传知澄迈令邱及澄迈守城官绅共鉴:本镇克日亲统大军驰援,望坚守勿懈,以待解围。
下面不写日期,只落了他的款。
想了想,他又写了同样的第二张纸条,只不过前款变成了:“知临高令吴及澄迈守城官绅”。
写罢,传令从军中选二名通琼山方言的精细兵丁,每人赏二十两银子,带着二封书信即刻渡海投送。
办了这二件事情,何如宾觉得心情畅快了些,想到因为吕易忠不断催促进兵才把标营渡过去海去的,倒给了一个歪打正着的机会。
他微笑着问大家:“此次渡海征伐,髡贼的底细咱们知道的不多,我带得这二万人马,除去空额、老弱,能战之兵不过一万多人。不知能否与髡贼一战?”
众人不免又是一番逢迎,什么“大军一到,涤清丑类”、“大张挞伐”、“大显兵威”云云。这里一半是奉承他的话,一半却是幕僚们的真实想法――在他们看来,髡贼不过是仗着奇技淫巧,火器厉害点罢了,真要摆出堂堂之阵进行野战,绝非朝廷大军的对手。所以没人对战争的结局持有怀疑态度。
内中有个幕僚说,虽然髡贼不足虑,但是毕竟船坚炮利,又纠集了“闽粤奸民”数万人。而官军至今对髡贼的底细所知甚少,连髡贼首领的名字都不知道。
官府的唯一情报来源就是塘报和各种市井传言。
“铁船可以浮在海上,快船无桨帆可行,这岂不是成了妖孽!”何如宾一贯对此不甚相信,只是收到了汤允文的塘报才算是勉强信了三分,但是将领为了推卸责任或者鼓吹战功,夸大敌情是寻常之事。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军虽知己却不知彼。”常青云叹息道。
“那位孙天标即是从临高逃回,必然对髡贼底细所知甚多,何不将其调来军前听用?”一个幕僚建议道。
“先生所言极是。”何如宾点头,孙天标即是从临高逃回,又是军官,了解的情况一定很多,有他在帐前听用,就能得到许多有用的资料了。“我这就向制军大人请调此人。先委他一个外委把总的衔。”
常青云道:“镇台大人此去剿贼,必收全功。这是不用说得了,只是还要剿贼剿得好看。若象当年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