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的时间过的飞快,转眼五月二十号就在眼前了。二虎婶过来给肖予衡做个合卺礼的主管事,只是林苏和肖予衡到底是两个男人,二虎婶又请了村里的福寿双全的契弟过来给林苏和肖予衡主持屋里的事。
肖李子今年已经四十岁了,是村里最让人羡慕的契弟了,保养的白白胖胖,脸上的皱纹都透着一股喜气,附近十里八乡的结契礼上都喜欢请他过去,好沾沾一点他的喜气。肖李子和他的契兄肖青山也是从小认识,肖李子家穷,他父亲最艰难的时候曾经想卖了他。
肖青山那时候也才十岁多一点,就和自家说,他会想办法养肖李子,两家就结了契,至此之后到肖李子成年,他所有的花费都是肖青山想办法挣来的。后来肖青山的两个哥哥一共生了六个女儿,肖青山的父母眼看没有孙子传承后代,就让肖青山再娶一房妻子。
肖李子没让肖青山为难,肖青山父母觉得对不起肖李子,就给肖李子也娶了一房媳妇,两人都各自成亲生子,不过感情一直很好,等到孩子们都长成了,媳妇们也都过世了,两个人又凑到一起过日子了。儿孙们也都理解孝顺。
二虎婶给林苏普及人物生平,林苏皱眉,这就是人人称羡的关系嘛?各自结婚生子,偏偏又有感情,对不起爱着的对方,也对不起那些无辜的女性。林苏突然都不想请他来给自己铺床,对他而言不是什么好兆头。
二虎婶像是看到了他的不以为意,便说,“人生在世,哪里有那么多的顺心如意。契兄契弟各自成亲的现象并不少见,有的契兄不止要负责契弟成亲的事,还要负责养契弟一家。收养的虽好,但还是自己亲生的好。你和肖予衡是上无父母,下无兄弟姐妹,做事只求自己顺心,没人给你压力,自然不能理解这些是。在旁人看来,李子叔已经够好命了,媳妇死的是时候,儿孙们又成器孝顺。关键是青山伯对李子叔那是呵护了一辈子,说实话,在你和肖予衡没来村子里之前,最肉麻黏糊的他们那一对的,不止别的契弟羡慕,就是有些媳妇们也嫉妒的很。”
“总觉得夹杂在他们之间的那两个女人惨了些。”林苏说。
“你知道她们惨,也许嫁给别人还没有嫁给他两好命呢?”二虎婶不以为意的说,“你以为谁家的女子嫁人是因为情情爱爱的,有的人嫁了一辈子,也不一定和夫婿培养出感情来。”
“既然婶子觉得请他好,就请他吧。”林苏说,想起现代同妻都不在少数,更何况这对也是彼此知情的。
“你这孩子,李子叔这几年也不是谁请都去呢,要不是对你家观感还好,请都还请不来。”二虎婶说。“也就你们这些小年轻,觉得喜欢一个人,中间就插不进任何人了,等你再大点就能明白了。李子叔是少有的有福人。”
成亲前一天,李子叔被青山伯送到林苏家,林苏去门口接人,看着青山伯小心翼翼的搀扶李子叔下车,青山伯精瘦,李子叔富态,相牵着的手,青山伯不停的嘱咐,李子叔让他回去,青山伯还是板着脸和林苏说了一下李子叔平常吃饭的禁忌。
“你这老头,我上人家来做客了,你说这些做甚,赶紧回家去,家里兔子还没喂的呢。”李子叔状似嫌弃的对青山伯挥手说,眼里的笑意却不是假的。
林苏突然觉得二虎婶说的很对,李子叔是难得的有福人。
青山伯赶着驴车走了,李子叔在原地目送直到看不到影子,李子叔才回转,对林苏笑说,“让你看笑话了。”
“哪里。”林苏连忙上前,扶着李子叔的手,“我也盼望能占点李子叔的福气,到耳顺之年,也能和他执手相笑。”
“可以的,你们都有福气。”李子叔笑说。
两人进了院子,李子叔啧啧夸赞说,“真不愧是城里回来的孩子,你看着院子布置的,真雅致。”
能不雅致吗?肖予衡给定的基调—莲花,院子里青瓷水缸,亭亭玉立的粉荷,正屋厢房廊上挂着的荷花灯,红色的纱像波浪一样围着院子,还有配合莲花主题的喜字。可不比平常人家红彤彤的喜事布置要雅致。
林苏请李子叔上正屋里坐着,泡了茶给李子叔,李子叔歇息一会儿笑说,“我看你这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这披挂应该准备了吧?”李子叔问的是椅子上的披挂。
“准备好了,只等明天挂上就是。”林苏笑说。
“你们今晚就不能在新房睡了,铺盖准备好,明天一大早我来给你个铺床。”李子叔说,“别的也没有什么好提醒的,你家正屋就一大间,你明天是在哪待客?”
“把我家那个的书房整理出来,老少爷们就都去那坐坐,些女眷就在这坐吧。”林苏说。
“摆的东西捡大的摆,小的贵重的东西还是要收好。”李子叔说,“有那凑热闹的不请自来,到时候若有个闪失,就是喜事不美了。”
林苏点头,“这屋里的人我让婶子给我招待,这屋里我就交给他了。女眷来的还是少,大概是没什么事。”
“林小哥在家吗?”外面有人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