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里,肖予衡就陷入了三少爷的磋磨中。是的,是磋磨。商队不是每天都会经过村庄或城镇,大部分时候都是行进在漫无人烟的荒野,三少爷的马车是最前头,却总爱叫肖予衡从最后一辆马车走到最前头,拉着他说些漫无目的的话。
三少爷的商队里,除了管事的精明外,其余人都是老实有加,当然,肖予衡是个例外。管事中或者还有几个嫉妒肖予衡得了少爷的青眼,时不时说上些酸话,和肖予衡相交的那些个老实车把式却着着实实为肖予衡担心了一把。
三少爷喜欢男人呢,我知道你也喜欢男人,你可别被他三言两语哄骗了去,你要想着你家里还有个契弟等着你呢。三少爷虽然长的好,三少爷的男人可不是好相与的。从前有个人对三少爷起了不好的心思,后来尸体都没找着呢。三少爷不会真心喜欢你,只拿你当个乐子,你可不要把自己一生的好日子都赔进去了。
肖予衡听了车把式们语重心长的劝导,虽然觉得哭笑不得,但还是感念他们的好心,所以每每都耐着心解释说三少爷没看上他呢,只是叫他过去闲聊几句打发时间呢。车把式们不信,肖予衡只能老实说三少爷嫌他还没长成呢,不会对他做什么呢。
车把式们顿悟了,敲着肖予衡长的人高马大的,算算年纪也才十五岁呢,十五岁的少年仔,可不是还没长成吗?车把式们都放心下来,只是再见到肖予衡眼神里都有点心知肚明的戏谑。肖予衡也只能忍了,总比大家都担心他的贞操好吧。
三少爷也是个奇人,肖予衡虽然每次都被磋磨的够呛,但是冲着和三少爷闲谈间能学到的东西,肖予衡也忍了。只是肖予衡却愈加对三少爷的男人好奇起来。
三少爷自己从没说过那个人,只是他身边的人却能营造出一种那人总关注着少爷的氛围,那个叫贺掌柜的人,每天都会有信鸽飞来,肖予衡见过三少爷下令说不让鸽子飞回,过了没几日,竟然是头鹰飞来,爪子上还系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
三少爷拆了包裹,总算没拦着手下,偶尔也写个一两笔字让信鸽带回去。三少爷嘴上不说,肖予衡也看的出,三少爷和那贺掌柜的感情应该很好。肖予衡羡慕了,如果现在也有一个信鸽可以飞来飞去的给林苏捎信就好了。
让肖予衡好奇三少爷的男人的缘由却是一次经过山坳,肖予衡每每到这种地形都会很紧张,土匪路霸不是只存在话本里,现实里的土匪要更多更残忍。肖予衡见大家都没有慌张,只能自己暗暗在心里戒备。
突然山两边冒出一群人来,手里拿着刀子木棒,一个个凶神恶煞,肖予衡紧张的心都快要蹦出来,车队却有条不紊的停住,车队里年纪最大的管事拎着一个布包走到山坳下,把布包放在一个突出的醒目的石块上,“请各位爷喝茶了~”
山坳上有一个人机灵的飞跑下来,拎着布包又跑到山坳上,给个像头一样的人看了。没等那人点头或者说点别的,三少爷已经在头前的马车里指挥前行了。
“乔老三,既然抱住了大掌柜的粗腿了,何必还要出来凄风苦雨呢,让我们也不好做,你这样的肥羊,我是宰还是不宰呢。”那土匪头子说。“高床软枕不好吗,还是大掌柜的满足不了你了,让你出来勾汉子,若再被别的大掌柜看上,乔老三是真想当我们这帮土匪的嫂子吗啊。”
商队只是寂静有序的往前走着,仿若周围没有土匪在叫嚣。
“乔老三,你最好期望你那个骚)屁股能勾住大掌柜一辈子,要不然,我总有一天要把你这头肥羊杀了又杀,让你出来得瑟。”
“少爷,那人真是可恶,收了少爷的银钱嘴里还不干不净的。”小厮对三少爷说。
“没事,磨墨,正愁没什么写的,就把这事写给他,让他也听个乐子。”三少爷嘴角噙着笑说。
走的远了也仿佛能听到那土匪的叫嚣。肖予衡心下稍定,忙问车把式,这是怎么回事。车把式笑着摇头,具体什么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只要是跟着三少爷的商队,绝对碰不到土匪来劫车。又安全,工钱又高,所以人人都想来三少爷的商队。肖予衡自己脑补,原来那贺掌柜不是什么店铺的掌柜,而是土匪窝里的大掌柜,那该是个响当当的角色啊,却栽在三少爷手里,成了妻奴,只知围着三少爷转,拦不住人出来不说,还要每天三顿信鸽的问候照顾,啧啧,真是夫纲不正。
肖予衡同情那个神秘男人,对三少爷却愈发恭谨起来,三少爷手段了得,那知三少爷见他这幅殷勤劲,以为他有所求,便问肖予衡要不要带信回去,肖予衡见三少爷兴味盎然的眼神,还是拒绝了,这三少爷心眼忒多,别一不留神把自己卖了才好。肖予衡宁愿寻了大一点的驿站,花点钱让人送信回去。
其实三少爷只是想见识一下别的男人写情信是什么样的。他自己每每写的信都被那人说做干巴巴,又不让自己写些火辣辣的词,真是烦。
只是可怜林苏总记挂着三天五天的要上一次城,去店铺里问问有没有商队捎回来的信。掌柜的自然摇头,因为从来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