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找到孟迟时,宿老已经在与成骏雄和两位皇子说明使团出的状况。
安王略有不耐,“才出邵州没几日,就开始出问题,肃国人不是带了医官?怎么一点用处也无!”
永王认真听着宿老细说使团眼下的状况,除了有一名进贡的美人症状比较严重,其他人都还只是轻状,他没有如同安王一般发牢骚,而是与成骏雄商量道:“将军,趁着眼下出状况的人还不多,发令原地休整吧,以免越来越多的人出现不适。”
成骏雄问负责探路回来的斥候,“离宣城还有多远。”
“回将军,还有两日路程才可到宣城郊外。”
“嗯——”成骏雄沉吟着,右侧的安王听了汇报不禁催促起来,“不过两日路程,赶一赶就到了,宣城驿站设在郊外,在这荒郊野外的,看着还要起风,说不定夜里还会下雨,这怎能好好歇息?”
“这些肃国人也太过矜贵,不过是丁点不舒服就嚷着要休整,这样磨蹭下去,何时才能抵达京城!”
安王声音语调从鼻腔里哼出来,脸色越发沉了下来,在邵州本就耽误了许多时日,他还没催着赶路就出了幺蛾子。
眼瞥见姜绾也在,又补了一句,“本王不知是否真有说的这般严重,还是医士们收了使团什么人的好处,刻意为之。”
姜绾听出安王话外有音,又暗戳戳地瞟着她,怎不知他指的是她,只懒得搭理他,兀自等着孟迟从一旁的矮山上下来。
孟迟和蒋星衡上高处测风观云去了,她站在宿老身边,无需自己发声,范一程已经忍不住怼回去了。
“安王殿下这话说的,好不叫人寒心。什么叫医士们拿了使团的好处,这人离远了故土本就容易不适应,我们有几个脑袋,敢叫使团近三分之一的人身子不适?”
宿老听见小徒弟发牢骚,呵呵笑了两声,也不责怪,“一程——去把能用的药材都捡出来,能用的都用上,莫要叫肃国人觉着我们大周小气、没气度!一点药材也要斤斤计较。”
“我已让人去宣城送信,让时珍速速赶回来帮手,到时候会一并带回补给的药材,这些银子将军说从营里的军饷里省一省。”
永王立即道:“这如何能够,郴西营的将士们才从西北战事得胜归来,如若克扣勇士的粮饷,岂非叫人寒心,宿老安心,这笔银两本王来出。”
几人一顿抢白,把安王的脸气得红一阵白一阵,这种花费不大又能俘获人心的机会,怎能让永王独自占去,他缓了缓道:“范医士误会了,本王一时心急,并无此意。”
“此次补给药材所耗银两,本王会与皇兄一同承担。”
姜绾依旧没有理会安王,水土不服于她而言并不难治,郴西营中备的药材已足矣,她此刻更关心孟迟观测的结果。
不多时,孟迟领着蒋星衡总算是从高处下来了,他朝姜绾投去眼神,让她放宽心,便到成骏雄和永王面前回道:“将军,殿下,今明两日皆会是晴天,夜里会起些风但问题不大,可以在附近找处空旷之地暂时扎营。”
“好,辛苦了。”
成骏雄一面说着,一面招人后头给李长安传话,要就地扎营休整两日。
永王和安王也翻身下马,把马交给士兵牵走喂草,永王往方锦青的马车走去,安王则站在一座矮坡上,似是不信孟迟他们的观测,抬手至眉间遮挡住强光,眯着眼四下眺望。
“师兄,安王是不是不信咱们观测的结果啊,他不喜欢晴天么?”
蒋星衡回头看着独自站在矮坡上眺望云层的安王,不解地问孟迟,孟迟摇摇头无奈走向姜绾,“无妨,多看看天也是好的,天高且阔,多看看啊——能宽心。”
孟迟邀姜绾一道走,今晚要宿在荒外,早去还能挑个平坦干燥的地方,好给姜绾小玥搭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