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却知道,说的多半是府衙的同知,羊角风那个。
那仆从又挨了一顿骂,才哆哆嗦嗦地回话,道:“是同知陈大人,他在督军府犯了羊角风,被永王得知此事,问为何不辞官休养,切莫耽误民生……”
口中念出主子的病,他又接连在地上磕了四五个头。
陈老爷一下站了起来,“谁?陈越琼?”
陈老爷开始来回踱步,“好好的羊角风怎么犯了?”
还是在督军府犯的。
仆从把打听来的消息说了一遍,陈老爷一下跌坐了回去。
“那个医女……姓姜?是她,之遇被擒也与她有关,真是好得很,当我陈家无人了么!备马车,我要去见安王!”
花厅登时乱哄哄起来,陈家接二连三地出事,陈老爷认定姜绾就是这些事里头帮着督军府搅和的那个,永王等人他们不敢轻易动,全把目光投在了她这个医女上头,誓要叫她好看。
听得花厅上不断出现自己的名字,姜绾伏在花厅外置若罔闻,仿佛说的是别人,她不怕陈家,这些人要是真有能耐,那就来吧。
姜尧呸了一声,低声骂道:“欺软怕硬!”想了想又觉着他阿姐算不得软柿子,改口道,“等着瞧,谁找谁算账还不一定呢!”
孟迟轻拍他的肩,“放心,他们动不了绾绾,越是扑腾越是死得快。”
陈家此时怕是还不知安王想要的,是破蚌取珠,陈家就是那个蚌。
姜绾见着听不到什么要紧的了,无非就是无能怒骂她以及督军府,便不打算继续在这里干耗着等他们散去,问陈映真,“还有没有别的入口,他们一时半会儿恐怕不会散。”
陈映真脸色不太自然,花厅里她爹和陈家人正骂姜绾骂得欢,她可是还要仰仗姜绾帮她找她娘,是真怕她听得生气了丢下她的事不管了。
此时见她脸色如常,对陈家这些人说的话似是全然不放在心上,偷偷松了口气,立即答道:“有。”
说着比划着让他们赶紧跟上,改道往旁边去。
孟迟和姜尧不太信任她,正踌躇着,姜绾已经猫着腰跟上了,两人才不得不也紧随而上。
姜尧落后姜绾七八步,孟迟断后。
姜尧忍不住回头问孟迟,“孟大哥,这陈映真什么来头?”
他想知道阿姐为何会信一个陈家的人。
孟迟时刻警惕着左右,推了一把姜尧,“她是你阿姐救回来的,虽是陈家人但陈家对她不起,所以才投奔你阿姐。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跟上去,你留心些前头,我来盯着后头。”
前面陈映真已经带着姜绾来到了一处荷花池边,正往假山石中钻进去。
姜尧这才顾不上和孟迟打听陈映真,也紧随着钻进假山的洞壁里。
陈映真停在一处狭小仅容一人弯腰进入的小口前,“这里是我当初画图纸时暗留的一个隐蔽口子,到了里头还要手拆一块石壁才能进去,我先,你们跟着。”
姜绾点了点头,他们来了四个人,拆一个石壁不在话下。
姜尧看着黑漆漆的入口,有些担心,“阿姐——”
他终于忍不住拉了一把姜绾,“我第二个进吧,你和孟大哥在后面,进到里面后,我会给你们信号。”
他实在还是不放心这个陈家的人,如果她存了不好的心思,这么个狭长的窄道里要是有什么机关,连躲避都没地方躲避。
不等姜绾拒绝,他一头先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