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拿到册子,与孟迟和成将军在督军府捋着线索的同时,使团回驿站的马车还在路上慢悠悠地走着,夏侯砺仁心情不好,半途让车夫拐道去了一趟城中的酒楼,喝够了酒才动身回去。
他们东西丢了,唯一的线索指向督军府,却非但没能在这里找到那些丢了的贡品,还赔了许多银子出去给大周修建城池,夏侯砺仁前所未有地觉着窝囊!
他怒意难平,回驿站的路上都没有给夏侯时钰好脸,不时哼个一两声,借着酒劲骂了一路,“这些大周人,一个个的都不是好东西!”
“心眼比钱眼还多!兄不兄!悌不悌!明争暗斗着实令人恶心!”
“偏你还要给他们这么多银子,给他们好处!”
夏侯时钰随夏侯砺仁宣泄怒意,他一路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姬伯思受罚被提前送回驿站了,陈家的那个女人还没解决,驿站贡品又出了事。
事情一桩桩地压着,他却还有兴致给自己泡茶喝,不过是与此想比,他觉着丢的东西能用金钱补上,算不得什么麻烦,更何况虽折了些银两,但借着今次督军府的事,他找着了一个好办法。
一个既能不暴露自己,又能说动夏侯砺仁帮他把姜绾带回肃国的办法。
良久他才与夏侯砺仁说话,道:“皇兄,那个女人手中竟能有雪域紫芝,雪域紫芝向来只生长在极寒的雪山之巅,这许多年来,伯思也只在肃国找到了那一处生长之地。”
“她却能拿出这么多来,说不定能改变雪域紫芝的习性在别处种着,如此本事,岂不正是皇兄你所需要的?待到了京城皇兄与大周的王求情赐予公主以结两国世代交好时,顺便请求将她赐予公主为医女,一同带回肃国,岂不是再不缺雪域紫芝了?”
“皇兄觉着如何?”
夏侯砺仁停下咒骂,琢磨过味来,渐渐正经起来,“你是说……她能随意种出雪域紫芝?”
他府中有位心仪已久的女子,患了重疾一辈子都需得雪域紫芝养着,此番送去大周这许多雪紫芝,他本就担心那女子的身子出问题,出肃国之前命人遍寻名医照看,只等他去了大周之后,设法再带些雪域紫芝回来。
经夏侯时钰提醒之前,他竟没能想到这一处,夏侯砺仁揉了揉额角,重重地嗯了一声,正色道:“时钰有心了。”
“就依你所言,到时候本王会将她带回肃国。”
马车嘚嘚嘚走在回驿站的路上,姜尧背着姜绾给木盒很快也出现在了同一条道上,见着前面的赶马车的车夫是使团的人,他谨慎地放慢了脚步,但想了想,又快速追了上去,一个轻巧的飞跃,悄无声息落在了马车顶上。
他的轻功得孟迟指点,马车里的人和马车夫都没有发觉,也就让他伏在马车顶上,听到了夏侯砺仁和夏侯时钰所说的话。
姜尧听得目中怒意渐起,紧了紧背上的盒子,在一个弯道飞身下了马车顶,加快速度往驿站跑去,待东西送到李长安手上,他须得再返回一趟督军府,把这两个家伙密谋之事告诉孟大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