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看着季开周的脸,胡子和下巴的连接处有一处微微起了翘,隐在胡须之间不仔细便看不清楚。
“姜姑娘,你盯着老夫看做什么。”季开周抬手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阴恻恻地看着姜绾,他手不经意拂过拿出起皮的位置,面色微微一变,瞳孔骤然紧缩。
姜绾没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单手直取季开周的下颚,另一只手快速揪住他的胡子就用力向下扯。
季开周神色大变,原本撑在床沿的手一把抓住了姜绾的手腕,他的速度尽然比她还快,哪怕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依旧扣住了姜绾的手动弹不得。
“姜姑娘,这是做什么,你把脉的时候,还要揪人的胡子么……”季开周说着,手指一翻,一根银针夹在指缝中冷不丁扎进了姜绾的手腕。
“绾绾!”孟迟飞身赶到,把姜绾揽入怀中退开数步,替她拔下扎入手腕的银针,银针的针尖泛着诡异的墨绿色光泽,姜绾手腕上瞬间渗出黑血。
孟迟情急之下含住她的手腕,替她吸出黑血,一股钻心的疼让姜绾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心。
谁也没想到胸口被扎伤的季开周身上还藏着毒针,发现了不对的齐金易也上前要擒季开周,却被他一把掷出的数十根毒针逼退。
“呵,本想着在此养好伤再走,姜姑娘,你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些!”季开周说着,直接撕下了脸上的胡子,又从耳侧开始揭下了一层脸皮下来,顶着季开周的面皮下,竟然是一张年轻的脸。
原本佝偻缩在床上的人也一点一点挺直了身,从老人家彻底成了一个年轻男子,他的脸在人皮面具下闷得久了,带着一丝不正常的苍白,形如鬼魅,但双眸熠熠,看向姜绾和她的手腕。
“你不是季开周,你是谁!季开周人在何处!”齐金易避过毒针,再度欺身上前擒人,“季开周”也不甘示弱,从床上起身下来,手中毒针已用毕,又飞出一把毒粉,迎面兜头罩住齐金易。
“齐大人快退,他擅用毒,是肃国人,地下河的毒跟他有关!”
姜绾提醒齐金易的同时,也让孟迟不用管她的手,“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这点毒不碍事,去抓人。”
姜绾推了孟迟一把,迅速用发带把自己的小臂勒紧,这毒针上的毒有一种令她十分熟悉的味道,投入地下河水的毒与此有着相近的毒源,便是她此前需要齐金易在城中打听寻找的那味解药所针对的毒源。
“竟然是他!”
听姜绾如此说,齐金易忙闭眼屏气后退,又怕人跑了,大声招呼外头守着的兵士进来拿人,“季开周”从怀里掏出来一个药瓶,倒出一粒药丸吞吃下去,霎时间竟好似痊愈了一般,行动敏捷扑向窗户要逃。
他身刚刚跃出窗户,却没能飞身出去,迅速被人扯了回来。
孟迟青巾覆面遮住口鼻,单手锁住“季开周”的脚踝,将他扯回屋中,直接摔打在地上,“季开周”的胸前氤出一片浓稠的血渍。
但他却似丝毫感觉不到痛楚一般,迅速起身,刚想朝孟迟撒毒粉,一看怀中的东西已经被自己的血浸湿撒不出去了,他面色苍白却诡异一笑,对着孟迟道:“你当真相信她说的,毒于她无碍?”
“放我走,我给你解药救她。”
孟迟眉头紧锁,姜绾方才手腕上被吸出来的毒血黑中带青,的确是中剧毒之象,他看着“季开周”摊开的手上的药瓶,犹豫了。
身后已陆续有士兵破门而入,把屋子团团围住。
“你考虑清楚,没有我的解药,她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