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骏雄原定明日一早把赵前山送回永定城,此时不欲节外生枝,瞪了一眼李长安,“大晚上不睡觉,你觉着他拉的香不成!还巴巴儿地上前凑。”
“这回又是什么事?”
李长安嘴一撇,直接就把公冶安发现的事抖了出来,惊得成骏雄直接站了起来,“此话当真!”
他和宿老互看一眼,在营帐里来回踱步,“此事非同小可,信呢?我看看。”
“烧了。”
李长安指着刚进来的姜绾,“她能作证,信就是写给她的,我、孟迟还有那个陈家做买卖的都看过了。将军,我觉得信上说的都是真的,就算有些差池也不可冒这个险!反正不可让芜江营和安王再留在永定城守城!”
成骏雄不敢马虎,看着姜绾道:“长安说的可都是真的?你把信中所言一字不拉地说给我听。”
姜绾虽把信烧了,但里头的内容都还记得,尤其是公冶安提到的关键性证据——安王舅舅的书房里,他曾见过一封未及送得出去的与肃国信。
准确的说是半封,还是透过纸张在下一层纸上留下的印记。
公冶安照着姜绾给他的书中提到的方法,用墨粉将其拓下,能分辨出信上提了永定城、永王、以及芜江营等字眼,还有附上永定城的城中布防图。
推测是未寄出的,因为信没写完,布防图也只摹了一半,还有东边的一半未画出来。
成骏雄听罢,当即命人把还在野林子里痛苦泄粪的赵前山拎了进来,事关重大,直接动用了姜绾给的审犯人专用小药丸,跟宿老的解药一起灌了下去,要连夜把人审了。
“给他水,问出来前别让他死了!”
此前成骏雄还顾忌着安王给芜江营些微脸面,这些脸面此时则全然成了震惊和愤怒。
赵前山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原本以为成骏雄会处罚总是找他挑事的李长安,哪儿知把他带回来灌药灌水的就是成骏雄,“安王,我要见安王殿下,你们这是残害同袍,你们凭什么抓我,你们……”
赵前山大声叫嚷,直接被堵上了嘴带到了屏风后头去,成骏雄留下李长安一同审问,姜绾和孟迟则在外等候。
营帐里静悄悄的,甚至没有一丝拷打的动静,但姜绾知道,赵前山若不吐个干净,今夜是别想出来了。
她也从没料到安王会跟叛国扯上关系,联想到他背上曾经受的伤,她不禁怀疑他在那时就计划着不会上战场,而是找机会留在永定城了。
甚至当时在督军府,若是小玥再胡来些当真用毒蜈蚣咬了他,也不过是帮了他的忙让他更顺利地晚些出发,从而保证一定能留在永定城防守。
而如今,他也的确是留下防守了。
“在想安王?”
孟迟觉察到姜绾情绪不对,问道。
“嗯。”姜绾点点头,“觉得他先前的一些事和眼下对上了号,但又想不明白他何须如此。”
姜绾的疑惑在孟迟骤然听来更像是她在证据面前,仍旧倾向于相信安王,他微觉不快,道:“他这个人做事一向令人难以琢磨,我早前与你说过的,别和他走太近。”
安王在永平城督军府待姜绾别有不同的事,他透过齐督军略知一二,王夫人几次来信都有提及,只是他惯常相信姜绾,从未真正放在心上。
但这会儿听她似是为安王找理由,多日来被压在心下不曾觉察的情绪反而被翻搅上来,有些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