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和宿老听到声音,互看一眼立即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赵前山足足带了一队人马近三十人闯进来,江世珍和范一程两个人根本拦不住,人还被扭着胳膊推到了边上去,正骂骂咧咧地咒骂赵前山。
见着姜绾出来,赵前山不怀好意地勾了勾唇角,“就是你吧,新做了药出来拿营里的士兵试药?”
他盯着姜绾暴喝一声,“我看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一个女人做大夫给一群大老爷们看病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你还敢拿人试药,拿的还是我大周为国征战的士兵来试药,你真正好大的胆子!”
姜绾淡淡瞥了一眼赵前山,也不知他从哪里得的消息,此前在永定城她和姜尧曾让他被安王疑心,这显然是寻着个机会来报复的。
但她又如何会惧一个赵前山?
“我——”
她刚刚开口,就被宿老推到了后面去,老人家挺直了腰杆,双手往后一背,中气十足道:“是我要试药的,赵副将军对此有何问题?”
“宿老您可莫偏袒她,我都听说了,新药就是她主动要做的,您替不了她。”
“哼,我自己的徒弟我不比你清楚?我也听说了,你们芜江营打仗不行,专爱管闲事,只不过郴西营的事还轮不到你们芜江营多事,你带人闯进我的营帐,又是哪里来的胆子。”
“我一把老骨头了,在这营中看着孩儿们的性命,倒是许久不曾对别的营的人动手,你带着这么多人闯进我这里,还对我两个徒儿动手,倒是胆子也没比她小到哪里去。”
宿老连哼几声,怒目瞪着赵前山。
江世珍和范一程虽被赵前山的人擒了胳膊,但嘴巴也都没闲着,骂骂咧咧地把赵前山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好你个赵前山,我师姐是为了救大家,到你嘴里就成了这般模样,你一个连戎狄小儿都不敢上阵打的人,你有什么资格嚷嚷!”
“赵前山,你识相的就给姜姑娘道歉,她没错,你一个外人凭什么来我们这儿搅事!”
赵前山对宿老的前事有所耳闻,这老人家早年跟着成骏雄南征北战,除了神医之名,还有一个私下流传的名号,叫鬼医,就是说的他不但医术了得能从鬼差手里抢人,还能让人无知无觉死在他的药下,用药救人也能用药杀人,全凭心性行事,邪门得很。
他到底还是有些忌惮,挥手让人放了江世珍和范一程,也能不计较他们先前的辱骂,只是好不容易抓着姜绾的把柄不肯轻易放手,示意手下的人到屏风后面去看个究竟。
“宿老,您的地方我自然是不敢胡来,只是她所行之事确然是罔顾我大周将士的性命……”
宿老见拦不住赵前山,直接气得上前一把将一颗黑不溜秋的大药丸拍进了他的嘴里,“啰里吧嗦的,都说了是我试药,你听不懂么!”
赵前山噎住,没想到这老爷子这般胡来,当众就敢直接给他吞药,一愣神药丸顺着喉咙往下滑,他就算马上弯腰扣喉咙也吐不出来了,紧张得脸都白了,“宿老……您……”
“赵将军!里面真的躺着个人,叫不醒!”
赵前山的话被打断,他顾不得喉咙里卡着大药丸,听到下属的报告,立即直起身往前冲,掐着嗓子吼道:“果然出了问题,你们不必再为她遮掩,杀人偿命,试药致人死也是杀人!”
冲到姜绾面前的时候,她侧身给他让了路,虽有宿老和江世珍他们维护,但有些恩怨,还是得亲自来才了得干净,“赵将军。”
她在他身后叫住他,“你可想好了,他死不了的。”
赵前山脚步都没停顿一下,置若罔闻,“死不死的看了才知道,姜姑娘,你好好的永平城不待,非要来这儿,也是鲁莽了些。”
赵前山脸上的得意已经掩不住,他笃定姜绾的药一定出了问题,否则以宿老的医术,何至于都治疗结束了,人还未醒且没有任何反应,退一万步讲,如果里面的人真给他们治好了,那姜绾那所谓新制出来的药他势必要拿到手,有了这个在手,他便能另投他处不用惧怕安王了。
“你们几个,跟我进去!其他留在外头把人看好了,谁都不许出去!”
赵前山话音落,外头传来一声嗤笑,“哦?那老子能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