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说罢,孟迟也劝阻李长安道:“绾绾说的没错,我知道你这些日因那穆勒打打便退的做派,觉得这仗打得不痛快,但小鹭村里那些受伤的兵士一身的伤都尚还没养好这也是事实,你多想想他们。”
“带人去荡了那穆勒于你而言是容易,但跟着你去的却不定能每个人都回来,回来了的也不定都全须全尾。谁都知道战事必会有伤亡,可前面的仗咱们已经打完了,那穆勒和他的人如今也只敢蜷缩在黄土坡后的那塔镇里不出来。不必再在这个时候让他们去送死了。”
孟迟先前按着李长安的手,随后便改为拍了拍他的肩膀,一番话倒也让李长安渐渐平静了下来,“我也不想让自己手底下的人去送死,那你说怎么办,永王不管了?”
“不能不管,也不能指望那个安王,剩下的谁还能靠得住,赵前山?还是兵部梁侍郎的儿子?”
提起赵前山,李长安愤然得很,“梁侍郎的儿子就罢了,听话是听话,就是肩上挑不起事儿!这事你要指望他,永王尸首都不一定见得着,至于赵前山,他就算了吧!也不看看他是谁的狗!”
“长安——!”成骏雄缓缓转过身,止住了口无遮拦的李长安,“这些话你在这里说说便罢,出去之后莫要胡来。”
成骏雄幽幽叹了口气,他近年有意想退隐,早几年是陛下不允,如今几位皇子都大了,陛下那儿也渐渐松了口,就是这李长安总是这般毛毛躁躁的,脾气上来了就犯浑,他着实放心不下,否则也不会再这次西北战事中,放任梁家二郎和芜江营的人来分一杯羹了。
“永王的事,我和金易看着办,你先说说,跟赵前山又是怎么回事,怎么我回来的时候他带人把粮草围起来是怎么回事?”
成骏雄坐下来揉着额头,“永王的事还没个头绪,你跟赵前山少闹腾些,安安稳稳地把这里的事料理了,其他的回去后再说。”
成骏雄发话,李长安才终是憋闷地坐了下来,把赵前山以及芜江营是安王的人的事给抖了出来,成骏雄听罢之后看向姜绾,“这些事你都是什么时候探清的?”
姜绾便从在驿站遇到安王的人挟持小玥不成反被小玥下毒开始说起,说到她逼问出有关安王的事的时候,她突然挺了下来,有什么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怎么不往下说了,后来那几个人你怎么处理的?你不会真把解药给他们然后放了吧……”李长安追问。
齐金易看了李长安一眼,咳了一声,“既然答应过的事,自然是要做……”
姜绾回过神,接着道:“人在永定城内湖底,解药事后我给他们放身上了。”
李长安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朝她比了个大拇指,齐金易则皱起了眉头,看似对姜绾的做法不甚赞同,姜绾已然想起早被她抛到脑后的在驿站遇上的外族商人。
她赶忙把那几人的怪异之处言明,原本这些事看起来无甚关联,但永王莫名从那穆勒营中消失,本就奇怪得很,如果人只是押送回了他们的国家,那就不必遮掩,否则辛苦擒下的永王对他们来说也就失去了价值。
既不能用来谈判止战退让,也不能用来交换利益,简直是多此一举,就跟那几个外族商人一样,此时来到永定城做香料买卖,既不能挣钱还有可能赔钱,这不是如出一辙么。
姜绾把话说完,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沉思,很快李长安和齐金易就异口同声道:“那些木箱子!”
姜绾点头,“对,不赔本的买卖没有商人会做,何况还是那么大的几口箱子,全都赔了岂不心疼?至于他们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地把永王偷偷倒手,多半是因为藏着永王依旧能带来他们想要的好处——拖延时间。”
跟他们利用战事拖延一个道理,声东击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