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说罢,为表诚意,还特地把自己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先告诉了姜绾。
他觉着数目对上得太过工整了,“你不觉着太过工整这事根本不可能么?”
“王夫人昨儿还去筹粮,就算都筹上了,怎么有零有整的多一分不多,少一点儿不少?再者这粮库存放粮食,因着虫蚁鼠类损害,总会有损,如何会这般整整齐齐的,就跟原来的账目一模一样?”
安王鼓动姜绾,“你同本王一起去看看,这粮草事关前线将士们作战保障,你弟弟还有宿老都在永定城,过两日就要押送后续粮草前往永定城,这事你若不管,到时他们也终会受害。”
姜绾没有立时答应下来,只是在考虑跟安王一同行事的危险系数。
她跟他不熟,且还有些龃龉,她信不过他。
但在这督军府里,他的身份有天然的优势,若是不巧暴露,也无人敢置喙。
见她不答,安王也猜出些许,“你不信任本王?”
姜绾抬头直视安王,“难道你信我?”
他们不过也就是此次西北之行才碰上,一路各存心思,最近一次他还试图用受伤的事施压,迫她投奔于他,叫她怎么信?
安王见此,利落地把自己的玉佩从腰间解了下来,扔给姜绾,“这个拿着,若是本王行事有任何问题,你大可把它丢在那里,就当事情都是本王一人干的。”
姜绾摩挲着手里的玉佩,这个东西好似是皇子都有的,永王也有一枚,安王把这个交到她手里,也算这次合作的一种保障了,若是他胆敢背刺,她可用这个把祸事都甩到他头上。
“好。你在外头等着,我换一身衣裳。”
待姜绾换了一身比玄色更黑的缁色衣裳跟安王再次来到粮库外的时候,她才知道安王为何非要找他。
他信不过这府里的其他人,可他也没什么偷进粮库的本事。
大锁链的钥匙他没有,撬窗翻墙他不行,屈尊钻狗洞他不干……
站在库房院子高墙外,姜绾看着高过自己大半个头的安王沉默了,“你不会想让我把你背过去吧,不可能。”
安王别过头不说话,夜黑面色看不真切,但他的耳朵已经红透了。
“本王不需要你背。”
“你身子轻,本王先把你托过去,你从里面抛绳子出来。”安王咳了咳道,他还不至于像她说的那般无用,要一个女子把他背过墙去。
他说完当真半蹲下来,双手十指交叉叠放在膝盖上,准备让她借力上墙。
姜绾看了他和他的手一眼,没理睬,转身就利落腾空上墙,几次借力之后人就在墙头上了,她把安王准备好的绳梯从墙头垂下去,拿着另一头跃进院子中,套在了大石头上。
很快安王也借着绳梯进来了,他迅速把绳梯收好,跟上姜绾,到了粮库的门前。
这儿有大锁链锁着,旁边的窗户也都用木板钉死封上了,姜绾看了看,没有别的入口,若是不开锁,就要从屋顶上下去,但她不想再把安王费力拉上屋顶,又费力吊下去,便取了一根细铁丝,对着锁头鼓捣起来。
“你还会这个?”
安王在一旁等着,对她的动作都很好奇,“还有方才,你看着不像会轻功,却能翻上墙,你常做这种事?”
姜绾全神贯注听着锁芯里的声音,对他的聒噪置若罔闻,再说她也没有义务解答他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