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走进去,目光瞥过桌上的木匣。
安王敏锐地捕捉到她的视线,道:“我是来请姜大夫看伤的,未经你同意没有动这营帐里的东西。”
他试着朝她扬起一个平和的浅笑,为了证明自己当真没动过桌上的东西,又补充道:“或者你检查检查,我的确没动。”
姜绾上前把木匣拿起来,背过身走到营帐另一边,放进了装衣裳行李的木箱里,同时道:“安王殿下要看伤,当找宿老才是,怎来了我这里。”
她一边说着一边快速查看了匣子里的信纸。
她留下的印记都还在,的确没有动过,“且宿老已经从城中回来了,安王殿下不妨等一等,待他从将军哪里出来……”
安王打断她道:“姜大夫不也是营中军医?怎么给皇兄能看得,给本王却看不得么。”
姜绾回头,安王正目光凝聚着朝她打量过来。
“还是姜大夫如今已经是永王府的大夫了?”
姜绾放好木匣,把箱子盖上,随手提了药箱朝他走过去,“安王不必如此揣度。”
她示意他把受伤的地方露出来,处理完毕好快些打发了人出去。
安王淡淡浅笑,“姜大夫也不必如此揣度本王。”
他说着拉开了衣襟,露出坚实的胸膛,然后背过身,背上有一道长长的口子,从肩头直至腰间,一看就是利刃所伤。
且还是旧伤。
姜绾快速看了一眼,伤口处理得很粗糙,有些地方甚至没有抹过药,看着已经有些发脓了。
这样的处理方式,显然不是宿老的手笔,看着像是他自己胡乱洒的药粉。
她疑惑地多看了几眼,伸向药箱的手也停在了药箱的盖子上,没有打开继续下一步动作。
安王觉察到她的变化,主动道:“这是进营前的伤了,本王没有让宿大夫看过。”
“若不是一直未好,也不敢麻烦姜大夫你。”
“还请姜大夫不要告诉成将军,本王不想因着这一点伤,让将军费心。”
姜绾没想到她还没什么动静,安王竟先来找自己了,头一次单独碰面,他直接亮出了自己受伤的后背,让她弄不明白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要治伤又不想让成骏雄知道,今日进城怎么不去找大夫?
而且他怎么就能确定她会听他的,不告诉成骏雄。
“安王这背上的伤,可不是一点点。”姜绾沉着一口气,看过他的伤之后,就没打算替他隐瞒,“伤口纵深都过大,且先前没有得到好的处理,已经开始化脓——”
“殿下你最近不觉得越来越疼了么。”
安王的伤势并非小伤,已经有些感染,继续这么下去,会出现更多不可控的危险,她当即就把药箱提走,去找宿老,免得他趁她不在从她这里顺了药就走。
“姜大夫——”
身后安王的声音略有些急切,姜绾没理会,这事是一定要让宿老和成骏雄知道的,他是皇子,身份特殊,不管他因为什么缘由要隐瞒,但他们没人应当为这隐瞒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