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换好衣裳出来,看到于莹华在外头等着自己,“你还有其他事?”
“哦,你头上的伤口沾了水,过来我给你看看。”
姜绾穿着于莹华的衣裳,跟她原本的很不同,宽袍大袖衣袂飘飘的,险些踩着裙裾把自己跌出去。
于莹华忙伸手来扶她,眼睛一落在她身上就移不开了,亮晶晶的。
“姜姑娘,你穿这身可真好看,跟仙女下凡似的。”
姜绾只当她因着救命之恩恭维自己,且觉着这衣裳如何也不能骑马,有些不大喜欢,但自己的衣裳湿了没法子穿,这里更没有别的衣裳可以换,她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突然从空间里取一套出来,只能姑且忍了。
她拉着于莹华去永王的新马车上,要给她看头上的伤口。
此时雨已经开始簌簌地落下雨点,兵丁们整理好马车也开始出发继续行径,掉下河的那辆马车是不够时间捞上来的,只能舍弃在这条河里。
姜绾先上了马车,又把于莹华拉了上来,新换的马车也很大,但俨然没有前面那辆布置得华丽,永王坐在正中间的软垫上,手里捧着热茶,方锦青和秦舒月同坐一边,孟迟坐在另一边正和永王说着什么。
她二人上了马车,马车上的人目光突然就全都落在了姜绾身上。
她此前一直是劲装着身,头发也如男子般高高束起,此时换了于莹华的宫装,才显出纤秾合度的绰约之姿,头发也因为入水救人湿漉漉的,故而解了下来,只松松地在肩后用头绳束了一束,乌发如墨更衬得肤白如雪,眉似春山,唇不点也红,看上去生生少了大半英气,多了许多柔美之意,竟是比永王几个美人都还要叫人注目。
见着众人都看自己,姜绾微蹙了眉,大步向前提起裙裾往孟迟身边的空位上一座,让于莹华到跟前来,“你快些,我给你看看头上的伤。”
见着她一番动作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温婉绰约,永王起先被怔住的神一下就恢复了清明,将头往旁边瞥开了,“到底是跟着军营东奔西走的……”
他小声的喃语落入孟迟耳中,他警惕地看了一眼永王,坐直身将姜绾挡去大半。
“殿下方才马车翻倒前的事还未说完。”他提醒永王。
永王此刻神情严肃起来,马车落水一事给他的冲击很大,他正色朝孟迟道:“有人要害本王!”
孟迟也同样看着永王,“何以见得?”
“你——”
“你竟然不信本王!”
永王急怒,“方才的事情还不够明显么?好端端的本王的马车怎会翻倒落水,一定是有人在本王的马车上做壳手脚……”
孟迟听永王发泄了一通,永王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在这营中,还有谁想要他死且敢让他死,那个名字呼之欲出。
但孟迟只是淡淡地告诉永王,“殿下莫要忘了,那辆马车如今已沉入河底。”
“您没有证据。”
永王一愣,张了张口没话说,沉默了。
良久才哑着声音怒道:“没有证据,所以你们就要眼睁睁看着他弄死本王么?”
永王说完这话,眼中露出了疲惫之意,眼皮半抬着,看着前面莫须有的一点。
姜绾刚刚给于莹华重新换药包扎完毕,听到他这话瞥了永王一眼。
“这不是没死么?”
“你——你还真想看着本王死不成!”
姜绾没理会他的暴怒,平静道:“若不想再遭算计,万事听我们安排。”
“你安排?”永王想也没想就要反驳,但转念一想方才的事,若非他们在场救人,后果难料,只得生生忍了。
“你要如何安排。”
“第一,就是把你这招摇惹眼又容易动手脚的马车,全都扔了。”
永王眼睛瞪大了,“扔了?你知道本王带了多少东西么,你说扔了?让本王之后用什么……”
“营中众将士用什么,你便用什么。”姜绾平静地看着永王,对他逐渐面露不虞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