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安刚说完,罗勇就直道不可能,孟迟看出事情有腻,命赶车的兵丁把马车往前停在最近的小巷里。
此处无人,且离府衙不远,公冶安把话说完后还能快速的赶回去。
马车停好后,孟迟朝罗勇道:“罗大哥,劳烦你跟外头的兄弟留意着些,若有人经过,提前说一声。”
“好说。”罗勇下了马车,跟赶车的兵丁各站在马车一边,蒋星衡站在马车前,三人各自留意着前左右的方向。
马车里只有姜绾、孟迟和公冶安三人,姜绾道:“公冶公子,你方才所说,可是在勘验尸首时,有了实证?”
“有。我在那人的后槽牙发现一点没有吞下去的蜡,后来在他的肚腹中也发现了同样的蜡,这种蜡常见于药堂,有时候用来包裹药物方便储存和吞咽,姜姑娘应该不陌生。”
姜绾点点头,“他服了药?”
“嗯,服了,但不是药,是鸩毒。”公冶安是偷着出来的,不能耽搁太久,抬手阻了孟迟发问,快速地把自己想要说的说完,“经我验看,他应当是在被长刀劈到的同时,咬碎了后槽牙藏着的蜡丸并快速吞咽,那刀伤虽看着可怖,但还未致他身亡,毒先发了。”
“我验看尸首所能看出的就是这些,二位回去后可将此转告成将军,将军深谋远虑定能勘破其中不合理之处。我不便久留,就此别过。”
公冶安探头看了看马车外,罗勇见着了示意他前后无人,他才迅速跳下了马车,匆匆往黑暗里走,回府衙去了。
公冶安走后,罗勇重新上了马车,赶车的兵丁也调转马车,朝城门口疾驰而去。
离开了府衙,路上没什么行人,寂静无声,罗勇才道:“孟兄弟,我真是亲眼看见那人被王副将一刀砍倒在地的。”
“他趁夜摸进我们营里来,还专往存放着兵器的马车去,先前营里出了赵经亘的事,本就是派了人着重看守的,他正撞上了王副将夜里巡查,追逐的时候还惊扰到了将军,这才被当场一刀劈在了身上……”
罗勇说的经过,孟迟过来之前已经在营中约略了解过了,姜绾却是头一次听到细节,再结合孟迟提到的成骏雄受伤,以及公冶安发现的疑点,她很快就发现了蹊跷。
“他嘴里的蜡丸包着鸩毒,不像个盗贼,倒像个……”姜绾沉吟道。
“难道他身上还有其他秘密,怕被逮住了问出来,才吞毒自杀的。”罗勇挠着头,也很不解,一般他们遇到嘴里藏着毒的,都是这般,要么就是被人派出来的死士。
姜绾摇摇头,“并非如此,他若有秘密,一开始就会避着人多的地方,逃亡的时候又怎会到营地里去。”
看到穿着藤甲拿着长枪的兵丁,是个正常的逃犯都知道要避开他们才是。
怎么看怎么像是故意往那儿去的一样,还在被砍了一刀后立即咬破提早藏在嘴里的蜡丸……如若不是为了保守秘密,那就是为了——
姜绾看向孟迟,“他想要行嫁祸之事?”
吴林在琴制堂里说过的话,这时也清晰起来,“拒吴林所言,此人盗走了二皇子一间重要之物,现在人死了,东西没寻回来,而他最后是在郴西营‘被斩杀’的,如此便把视线引到了成将军的身上。”
孟迟接着道:“如此,他们便能借着讨要这件重要之物或是询问与其有关的线索,追寻将军而来,或许还会因此将李长安代替将军在西北平乱的事捅出来。”
一时马车里陷入了沉默,姜绾本就对这“他们”究竟是何人格外留意,如今冒了些头角,她便揪住了不放,“所以,你所说的他们,是指……”
“绾绾,不要妄下推断,或许真想并非表面上你我所见到的这般。”孟迟警觉她的意图,忙给拦了下来,“这事回营再说。”
姜绾并没有认定就是吴林说的那位皇子所为,孟迟说的她也有考虑在内,但没有更多的证据可供分辨,的确是要回营中跟各方交换消息,才能有进一步的推断。
“好,先回营。”姜绾没有再说什么,只催赶车的兵丁快着些,“小玥和孟文元还在陈家药行,明日要送他们会郴州,天亮前我还要赶回来送送他们。”
孟迟对此事也知道一二,道:“或许我们要先去把他们接上,一同回营,”
姜绾不知此举为何,再次跟他确认,“要把他们两个也都带回去?”
“嗯,正是。将军受了伤,且伤在右手,若方才的推测差不离,随后少不得要把将军亲笔所书信笺送回京去,且不可露了将军受伤的事,文元那孩子还有样玩耍时逗趣的本事,你或许已经知道了,将军要用他。”
姜绾沉默下来,她知道孟迟说的是孟文元能模仿人笔迹的事,孟文元要留下来,她就不能放心小玥一个人独自跟着陈家药行的人回去。
但是带上她,她又实在不能放心。
孟迟看出她的疑虑,早已想好了折中的法子,“小玥你也不必担心,一路带着就带着吧,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