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安还是把那支玉簪留下了,姜绾此前压根没有留意到他是何时留下的,此刻看着窗台上的木匣子,也有些头疼。
要想立刻送还回去,他们也已经乘上马车走远,赶是赶不上了。
孟迟听闻公冶安送了只簪子给姜绾,表情瞬间就严肃了起来,再顺着陈秀兰手指着的方向,看到一个精致的木匣子,正正搁在窗台上,皱着眉过去拿下来。
木匣子里是一只白玉簪子,雕刻成木棉花的形状,花瓣上有细碎的光珠镶嵌,由绯红到淡红点缀成花瓣,与寻常的玉兰、荷花和梅花等花样不同,很特别。
陈秀兰凑过来看,惊呼道:“这簪子可真美!”
“这个公冶公子说是总跟尸首打交道,没想到还挺会选这些女儿家的东西,这簪子我在城里也没见着几个姑娘有呢。”
“他真是有心了。”说罢去到姜绾身边,小声嘀咕道:“对你不住,我娘非要问他们来干嘛,先前退还陈公子屋子的事,她就数落过我,这回还想我去人面前好好表现,我拉不下整个脸,只好跟她说他们是特来寻你的。”
姜绾看了眼窝在自己身边,不停拱手求帮忙的陈秀兰,咳了咳,无奈道:“是有心了。”
吴娘子正淘米,远远瞥了一眼,笑道:“这簪子的确特别,很衬姜姑娘。”
“秀兰你也是的,陈公子他们虽是来拜访姜姑娘的,好歹你也在这见着了,也不知道一块儿说几句话,就知道躲在屋里,没出息……”
吴娘子数落陈秀兰,孟迟是一句没听进去,只听得他们都夸赞公冶安给姜绾送簪子,觉得很有些不舒坦。
什么能挑会选,有心了,叫他气不打一处来,把簪子拿在手里翻来翻去地看,“这也没什么特别的,光珠都碾成碎的才往上嵌,不大气,这白玉配红,也不好看。”
“绾绾你缺簪子?明日我去替你选个合适的。”
说着他把公冶安的簪子随意放了回去,想想还是觉得不爽快,“公冶家无端端送人簪子做什么,他有何事来求?”
姜绾虽没打算收,但觉着如此说人用心准备的礼物也不太好,上去把匣子拿了,“没什么事,不过是想谢先前给他的那些抄本。”
“簪子我不太用得惯,不必额外去买,你有银子也不要乱花。”
姜绾边说边把簪子拿上往屋里走,顺便把陈秀兰也扶回去休息,“这簪子看着贵重,下次见了还是得还回去。”
孟迟听她说不要他买的簪子,又是一愣,“我……”
我字卡在喉咙里半日,也说不出个别的来,站在在院子看着姜绾的背影,有些伤神。
等姜尧把砍回来的竹子都码放整齐,回头见着孟迟神色萎靡,上前问道:“孟大哥,你怎么了。”
“怎么在这儿站着呀,我看吴婶子方才洗了些果子,走啊一起去吃。”
孟迟也不知如何开口,总之心里有些膈应,并不很提得起性质去吃果子,且那果子还是陈邵君和公冶安来的时候带的,有什么好吃的。
孟迟悻悻然摇头,没跟姜尧一起去拿果子吃,在院子里坐着想要等姜绾出来,虽然对公冶安不满,但他从郴西营带回来了药苗还没给她呢,那些都是宿老提前准备好,让江世珍转交的,就等溪台山寻好地方开荒,把药苗种上。
不多时阿阮把小玥寻回来了,麻团还没进门,隔着老远就开始猛冲进来,直往孟迟怀里扑,险些把他冲到地上去,孟迟把麻团接住,放回地上,“麻团,你又重了……”
麻团不太明白,只是依旧绕着他转圈圈,正好姜绾出来,她并不知道孟迟先前在外头有些不快,蹲下身招呼麻团过来,摸了摸它敦实的背,“是又长了好些,阿阮说麻团一日三顿,顿顿要加肉和肝脏,夜里还要额外加一餐,这些日宿老不在,它也没跟着上山挖药去,可不就长胖了。”
说着又叫阿阮,“若是麻团白日跑山,夜里那顿就免了,长太胖了对它不好。”
阿阮答应下来,把小玥叫去洗满是泥巴的手,麻团偎在姜绾脚边,舒服地趴着,让她给它梳毛,姜绾一下一下抚顺麻团的毛,见着孟迟一直没吭声,主动道:“听陈秀兰说,你拿了些药苗回来,去看看?”
只一句,孟迟先前的憋闷就散了,起身把麻团也扒拉起来,“行,去看看你打算种在哪里,过几日我找些人来把地翻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