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半夜,陈秀兰终于醒了。
吴娘子急忙去叫醒姜绾。
“姜姑娘,秀兰她醒了,你去看看她吧。”
姜绾和孟迟都合衣坐在椅子上,肩靠肩挨着墙打盹,听到吴娘子说陈秀兰醒了,立马清醒过来,起身去看她,孟迟也打起精神,去到床边。外头堂屋里正陈伯和吴郎中也还守着,听到屋里说醒了,也跟着进来瞧。
姜绾正拿着干净的棉布沾了水给陈秀兰润湿嘴唇,并把人轻轻扶起来,吴娘子手快往陈秀兰背后塞了软枕,陈秀兰借着姜绾的力缓缓靠在床头,一番动作牵扯到胸间伤口,疼得她满头大汗,吴娘子心疼地抹着眼泪出去端来热水,给她温了帕子,拧干一点点地擦。
“你……你,我、我还以为,要、要死了……呢。”
陈秀兰抬头看向姜绾,抬手想要握她的手,举起来到一半又疼得放回背面上,“真……疼啊,孟公子……你、你当初、太不容易。”
孟迟轻拉嘴角笑笑,姜绾给陈秀兰看过,“没事了,好好修养就行。”
“要是疼得厉害,就先休息,有话明天再说。”
“不要、不要紧,我能说。”
陈秀兰靠着软枕,怕牵着伤口疼,说话用的都是气声。
阿阮端来了一直在灶房里温着的鸡汤,“陈姑娘,你喝些暖暖肚子,鸡汤是廖婶家送来的,我一直放在火上温着,你喝了补补气血。”
吴娘子小心接过来,朝阿阮投去感激的目光,坐在床边小口小口地喂陈秀兰。
“秀兰姑娘,那你慢些喝,若是好些了,再叫我们,村里大家都担心你受的伤,等你好些了咱们再说。”
陈伯和吴郎中看陈秀兰这幅虚弱模样,也不忍心再多问,叹了口气依旧出外面堂屋等着去。
阿阮送了鸡汤,姜绾便让她去跟小玥躺会儿,都跟着熬大夜,白天没人换手,阿阮这才回去睡了。
吴娘子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床前的,屋里除了陈秀兰,就只剩下姜绾和孟迟。
陈秀兰喝完了鸡汤,跟吴娘子说她还想吃熬得浓稠的菌子肉粥,吴娘子担心了一晚上,见着女儿有胃口要吃东西,立马起身去做。
陈秀兰支开母亲后,才抬眼看姜绾和孟迟,“你们……是想问,扎伤我的人吧。”
她说话不敢用力,声音轻轻的小小的,刚好只有屋里的人能听见。
“陈姑娘,你还记得那人的脸吗。”孟迟心急,虽知陈秀兰此刻疼得厉害,还是脱口问了出来。
陈秀兰轻轻挪了一点儿,换了个更舒服些的位置,看着他们道:“我记得的。”
“是个女人,比阿阮高半个头,右脸这个位置有颗痣,衣裳……”陈秀兰努力忍痛比划着,说了几样还记得的特征。
“当时……天色暗了,我从你这里回去,吃过晚饭,想着拿一碗烧土豆过来给你们……在你家门口,遇见的。”
“她用剪子……扎我,然后,给我塞了一些药……我醒着,但说不出话……还很疼……”
陈秀兰断断续续地说着经过,回忆到被剪子当胸扎伤的经过,还有些发抖,手攥着被子好不容易才说完。
姜绾和孟迟静静地听,看形容的确像是罗秋绵,孟迟便打算天亮之后就去确认,姜绾则扶着陈秀兰继续躺回去,“好,我们都知道了,你躺好休息,陈伯哪里我回去跟他说。”
“屋里我给你留灯,一会儿你娘会来陪你,我们也都在,没事了。”
她替她把被子盖好,轻轻拍了拍被子边缘,陈秀兰轻轻嗯了一声,死里逃生,望向姜绾的眼睛都是感激。
“今天要不是……在你家外头,我……怕是,小命……都没了。”
陈秀兰努力想朝姜绾扯一个笑,姜绾心中却觉得对不住,若真是罗秋绵,那陈秀兰受伤,就是被她牵累的,她虽然能救回她,但遭的罪却是实实在在无人可替。
“你……不必担心,那人我们一定会找到。”姜绾顿了顿,想说些抱歉的话,吴娘子端了刚煮好的粥进来,陈秀兰朝她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当着吴娘子的面说于此有关的事。
姜绾只得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转身出去,把屋子留给他们母女。
她一出来,里正陈伯和吴郎中就围了上来,“秀兰那孩子怎样了?孟迟方才说的,都是真的?”
“咱们村里真来了个用剪子扎人的疯女人?”
孟迟只是跟他们说了陈秀兰被剪子扎伤,其他的都没提,两个人全凭村中传言,把事情套到了疯女人头上,因此两人都有些紧张,跃过姜绾的肩头往屋里望,还想找陈秀兰再确认。
“她也只看清了些样貌,对方是谁并不知晓,是不是还等我们把人捉住了,才能知道。”
姜绾如今也只能解释这么多,她和孟迟对此也全都是猜测,的确要把人抓住,才知道真相。
一旁孟迟也点燃了两个灯笼,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