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刚离开罗家的院子,罗老爷屋子最后一扇窗户轻轻开了一个小角,一张纸条轻轻扔了出来,在门口看守的两个官差中的一个,经过窗前,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纸条。
姜绾一路回到旧佛堂,并没有多少人在路上巡走,赵捕头带来的人手的确不足,只够守山门、罗家院子、僧房和旧佛堂。
普灵寺其他地方基本无人看守。
她从空间里取出了几包粉末,途径寺内僧人饮用的井口时,全都投了进去,随后才走回旧佛堂。
旧佛堂门口的两个官差也没多问,直接便让她进去了,进去之后她才看见,原本佛堂后破烂的窗户也全都用木板钉封起来,只留有前面的窗户可以透气,人也只守在前面,进来容易出去不行。
她一回来,旧佛堂里的灾民就都围了上来,跟她打听普灵寺里如今是个什么状况。
“姜姑娘,他们叫你过去可说了什么时候能让我们走?”
“罗家呢?罗家能走么,这要是只关着我们,那不就是不能跟着罗家的商队去郴州了!”
“唉……我就知道这次不会这么顺利,眼看都能走了,这怎么又突然出了这事!到底是谁说的普灵寺有疾疫,我们这不都好好的么!”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本是问姜绾,她却插不上话。
徐惠娘和阿阮上前拨开众人,让他们不要都围着姜绾,知道她不喜欢。
“你们一个一个的问,不然绾绾听都听不清,要她回答什么。”徐惠娘心疼姑娘,扯了一张旧蒲团让她坐在火边,外头还飘着雪,唯恐把她冻着了,又去火堆里扒拉烤熟的地瓜叫她吃。
姜绾不知说些什么,习惯抬头去找孟迟,却不见孟迟和姜尧。
徐惠娘看她目光寻人,叹了口气道:“唉,不用看了,打水去了。”
她指了指旧佛堂里多出来的四口大水缸,“这些官差在门口守着,不让我们出去就罢了,可这吃喝都要用水,井口就在不远的地方也不让去,一屋子的人就只肯让孟迟出去,他坐着轮椅如何能打水,好说歹说才肯让阿尧跟着一起,来回打了好几趟水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姜绾沉默,让孟迟去无非看他不良于行不能逃走,可让他去打水不可笑么,还打四口缸的水,就算让姜尧跟着去了,姜尧挑水谁来推孟迟?
他腹间伤口还未痊愈,这么来来回回地转着轮椅,伤口不定会崩开。
“我去看看,其他的等我回来再说。”
她起身往外走,徐惠娘喊她不停,担心官差伤人,急忙要跟出去,陈秀兰快一步,上前拉住了姜绾,“姜绾,他们不让出去的。”
“姑娘,他们有刀。”阿阮也跟着出来伸手拦她,“孟公子说,若是你回来了,让你在佛堂等呢。”
姜绾点头,“我知道,我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着,帮我看着我娘和小玥。”
她把二人推回了佛堂,自己开了门出去,两个守在门外的官差果然刀出鞘要拦,但不知为何见是她又把刀都收回去了。
“姜姑娘,还请回佛堂里去。赵捕头吩咐过里头的人都不许随意出来,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姜姑娘不要为难我们。”
姜绾对他们如此如此客气有些意外,看来赵捕头额外有交代,能让他额外交代这一句,也就只能因为她眼下是寺藜唯一有些医术的,他也怕罗家这次真的感染时疫,到时候衙门派的郎中还未到,就得麻烦她救命。
赵捕头不管真信假信她会治病,都留了一点回旋的余地。
既然如此,那她也就不客气了,“赵捕头可也说了这里头的人,包括我?”
两个衙役对视一眼,低头道:“不曾。”
那就行了,她继续往台阶下走,两个官差急得跟在她身后,姜绾回头道:“我只是去看看我弟弟,他们二人一个挑水,另一个坐着轮椅就没法回来,不会乱走,也不会让你们难做。”
她说完,那两个官差果然不再跟着了,旧佛堂附近就有井口,的确不会走远。
姜绾继续往前走,还没走到井口就看见姜尧挑着水慢慢走在雪地里,雪地滑,他走得格外小心,不时回头看跟在后边的孟迟有没有跟上来。
姜绾一眼就看出孟迟不太好,阿尧挑着水走得这样慢,他都没能跟上,转着轮椅落在了后边。
她几步赶上前去,姜尧惊喜道:“阿姐!”
“阿姐,你怎么来了,我还想着下一次出来挑水趁着他们不察去找你的!”
姜绾嗯了一声,拍拍弟弟的肩膀,“先把水挑回去再说,孟迟我来推。”
姜尧看到她来了,也放心许多,挑着水步履快了好些,姜绾上前先看了看孟迟的伤势,她拉开他的狐裘,正要解衣袍的带子,孟迟一把将她的手捉住了。
“绾绾,回去再看。”
“疼?”
姜绾感觉孟迟的手很冰凉,他身上穿着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