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郎中吗?”
他原本想直接问他们的经历,但想想还是作罢,还不甚熟,姜姑娘应该不会喜欢自己去触碰那些令人不快的回忆,所以他临时改了口。
他看过她对付张家兄弟,利落又干净,对人体致命的地方都很熟悉,还会给他固定双腿,她之前是做什么的呢,大夫?赤脚郎中?巫女?
“哦,那倒不是,我阿姐她会打猎,咱们村有个武状元,参了军从阵线上退回来做了猎户,阿姐小时候就跟着他往山里窜,所以会些拳脚,加上磕碰得多了就又会了些医理,认得点草药。”
“要不是姜家村一代招了蝗灾又接着干旱,我们也不会往郴州去,阿姐她本来都说好了亲事了,要不是这灾,她早可以嫁去猎户高家了,也不用被我们拖累。”
姜尧想起这一路来阿姐的照顾,她总是省下自己本就不多的口粮,给小玥,甚至还给他,要不是如此,阿姐怎会弱得连一条蛇都躲不开。
没有被蛇咬晕死过去,就不会叫三叔惦记着拿去换粮,阿姐醒来也就不会伤心难过到现在,整个人的性子都变了。
孟迟细细听着姜家的事,原来是跟着猎户学的,难怪对一招毙命的位置这么狠准。
他不时问些跟姜绾有关的细节,在知晓她险些被亲爷和叔叔拿去换了吃的,才变成现在这样疑心重,他瞬间就想起了自己。
同样也是遭亲人背叛,他有些理解她了。
等姜绾回来依旧是冷着一副面孔,他甚至已经不觉得她性子孤僻了。
姜绾探过孟迟说的那处地方,没有问题,回来接阿尧和徐惠娘他们。
经过孟迟身边时,她蹲了下来,从怀里拿出一块破布包着的捣得稀碎的草药糊糊,动手解开了他腿上固定的树枝。
“姜姑娘,你——”
嘶——
她撕开他的裤腿。
啪——叽——
孟迟心头猛地一跳,不自觉闭上了眼,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反而还有一股酥酥的温热感。
他睁开眼,是姜绾把草药糊糊拍他的断腿上,又把裤子原路复原,重新绑上树枝固定。
“多——多谢姜姑娘,姜姑娘好医术。”
他诚挚道谢,姜绾却没领情,“不用谢我,那处山洞口恰好有治你腿的草药。”
“顺手罢了。”
他该谢他自己,若是他指路的山洞有接应的人,或是其他的陷阱,她就不是带回来掺杂了麻药和治疗骨伤药的野草汁了,而是回来带走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