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看着翟夫人，眼中满是痛苦与不舍，嘴唇微微颤抖，似在下定决心。他艰难地爬向床边，翟夫人早已瘫坐一旁，毫无力气。翟御史则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心中默默消化着眼前的情景。

楚昭来到床边，握住孩子苍白瘦弱的小手，心如刀绞。他将孩子的手贴在脸颊上，泪水悄然滑落。放下孩子的小手后，他从怀中掏出了巫蛊娃娃，回头看向司星余，嘴唇微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司星余叹了口气，走到楚昭身边。“拜托你，毁掉巫蛊娃娃吧。这是楚家家主的戒指，伽罗皇后从邪匠手中得来的，它蕴含蛊惑人心的力量。因为这个戒指，当年的楚家做了很多错事，犯下大错，牵连了无数生命。所以子嗣单薄，也都是楚家的因果报应。但我只求这个孩子能好好活着，所有的罪责我来承受。”楚昭摘下戒指，司星余摸了摸衣袖，手中没有手帕，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过。

顾晏见状，递出一方锦帕，司星余便用它包裹住戒指，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

【果然，戒指镶嵌了轮回境的碎片，但已被邪匠污染。等回去，我把巫蛊娃娃和戒指的轮回境碎片一并净化吧。】

接过物品后，司星余退到一旁。楚昭拿起巫蛊娃娃，轻轻放入孩子的手中，自己的手紧紧握住孩子的小手，仿佛要传递所有的温暖与力量。他将头靠在他们的手上，忽然，一股诡异的紫光开始在周围流转。就在此时，翟夫人突然惊醒，猛然扑了过来，声嘶力竭地大喊：“别碰我的孩子，你这个恶心的家伙！”

司星余一把抓住翟夫人，低声道：“你疯了！此时若是打断，孩子也活不成。”翟夫人顿时捂住脸，痛哭失声，绝望的情绪如潮水般涌来。

此刻，司星余心中纠结不已，只能静静等待着这一切的结束。紫色的光芒愈发耀眼，楚昭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身体似乎在渐渐枯萎，像是有些什么在悄然消耗他的血肉。而孩子的模样却渐渐丰盈，仿佛是长期饥饿后突然得到了食物，面色逐渐红润，气息也逐渐平稳，所有的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楚昭握着孩子的手，开始剧烈颤抖，毫无预兆地吐出鲜血。司星余心中犹豫，究竟要不要打断这一切。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床上的孩子忽然长吁了一口气，清晰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内格外响亮。楚昭手中的巫蛊娃娃应声而碎，他也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向后跌倒。

司星余整个人微微颤抖，迟疑着没有上前。顾晏察觉到了异样，快步上前，扶起了楚昭。而一直沉默的翟御史此时也走了过来，蹲在楚昭面前，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静静看着楚昭，似乎在默默为他祈祷。

“虽然，翼儿是你的孩子，但他是我儿媳的孩子，依然是我的孙儿，我会好好抚养他长大。你放心吧。”翟御史的话语坚定而温暖，楚昭听后，眼中闪烁着不同寻常的光彩。然而，翟夫人则周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平日里有些古板的老人。

楚昭的嘴唇微微蠕动，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顾晏把耳朵贴近，试图捕捉楚昭的低语。不久，楚昭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笑容也随之消失。

顾晏的脸色同样凝重，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对屋内的翟御史和翟夫人说了一句话。

……

司星余离开翟御史府时，楚家的老管家已派人来接楚昭的遗体。老人抱着楚昭的尸身，痛哭不止。对他而言，楚昭几乎是他的半个儿子，如今这一切实在难以接受。他已经白发人送走了楚家两位黑发人，心中的悲痛无法言喻。

远处，司星余默默注视着，神色复杂，手帕紧紧握在手中，里面是楚家的戒指和已经碎掉的巫蛊娃娃。顾晏走近她身边，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谁都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他最后说了什么？”司星余的声音有些哑。

“他说为了赎罪，他耗尽了巫蛊娃娃蕴含的力量，完全毁掉了那个孩子所拥有的楚家血脉。从今往后，孩子就只会是翟夫人的孩子。”顾晏的声音低沉，似乎在回味着楚昭的决绝。

司星余叹息一声，转身就走。她独自走在已经宵禁的街道上，心中涌起莫名的难过。“瓜瓜，我感觉好奇怪。明明我是为了破案，明明可以不多此一举，可我却像是变得过于慈悲，这种感觉真讨厌，仿佛在干涉他人的命运。我算什么啊？”

“别难过了，我能理解你。不过，你以前也是这样的，总是好心办坏事，总是多此一举，但那就是你啊。你应该接受自己的本性。”

“我以前也是这样吗？我没觉得啊。”

司星余轻声回应，心中的思绪却纷繁复杂，难以理清。瓜瓜沉默不语，默默注视着司星余晦暗的神色，不由得也感到一丝难过。那个曾经的她似乎已是遥不可及，但瓜瓜明白，性格是灵魂的烙印，依然如故。

瓜瓜的思绪渐渐回到了很久以前，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时光。那时，无忧总是自然而然地为他人考虑，时常因好心办坏事而招致麻烦，惹得酆都大帝在后面帮她收拾烂摊子。每次，瓜瓜都会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