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热了!”叶知秋停下来同他说话,倒是没继续在地上滚,只是忽然伸手扯开了自己衣襟……
屋里暖炉烧得正旺,外头飞雪如盖,此处却是温暖如春。
叶知秋自幼习武,体质本就不似一般女子那般阴寒,今夜又饮了那么多酒,一路飞檐走壁狂奔而来,自是浑身发热,难以驱散。
“叶知秋!”谢玹惊了惊,连忙上前摁住了叶知秋的手,沉声道:“休要胡闹!”
“我怎么胡闹了?为什么在梦里你也这么凶?老是动不动就训我、我只是很热啊……”叶知秋很是茫然地发问,却在谢玹的手碰触到她肌肤的一瞬间,舒服地眯起了眼睛,猛地就抓住了他的手贴在自己脖子上。
“凉快!”叶知秋闭着眼睛,含笑说了一声:“真凉快!”
她手劲极大,拽得又紧,谢玹想把手抽回来,试了两次愣是都没能成功。
眼看着叶知秋把他当成冰块降温用了,握着他的手从颈部移到了脸颊上。
三公子长到这么大,除了长兄就没同别人有过这样的‘肌肤之亲’,一时间又急又气,抬手另外一只手就朝叶知秋头上招呼。
可怎么也没想到,她喝醉了还反应极快,忽地抬头、张口,就
咬住了他的手。
谢玹顿时:“……”
这人醉得不轻,下嘴也没个轻重,一口就给他咬出血来了。
血迹沾在她唇上,平日里总是男子装束的叶知秋,莫名地多了几分艳色。
谢玹疼的皱眉,在黑暗之中看她,朦朦胧胧的,竟觉得熟悉又陌生,心底忽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只是此刻他也没空多想,咬牙怒道:“松开!”
首辅大人平日里对付那些下属和犯人有诸多手段可用,可这叶知秋似乎是故意来同他作对的,赶也赶不走,训也不训不怕。
平日那模样就已经够磨人的了,喝醉了之后,更是让人完全没有办法制住她。
不过好在这两个字她听进去了,也或许是舌尖尝到了血的味道不怎么美好,她就这样慢慢地松开了口。
谢玹立刻捂着手上的伤口后退了数步,坐在了榻边。
他从枕边拿起一方锦帕来,轻轻擦拭手上的血迹,也不知道伤口究竟有多深,一碰就疼,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躺在地上的叶知秋听到动静,迷迷糊糊地就要起身来看。
谢玹抬手就把锦帕砸在了她脸上,低喝道:“起来作甚!你给我继续在那躺着!”
叶知秋的眼睛被落下来
的帕子盖住了,眼前本就是一片朦胧,这下彻底什么都瞧不见了,再加上头晕脑沉的,就乖乖躺那不起来了。
谢玹看了她片刻,见没什么动静了,不由得点亮了榻前的灯盏。
火光忽的窜上来,将四周都点亮。
偌大的屋子里,一片暖黄。
谢玹皱眉看着地中央的叶知秋,只见她伸手拉了拉脸上的帕子,用其盖住了上半张脸,嘟了嘟嘴,大有就此酣睡的架势。
首辅大人抬手抄起了边上的枕头又朝她砸了过去。
先前总说长兄动不动就拿东西砸人的习惯十分不好。
直到这会儿,他才知晓,怒从心来的时候,只是拿东西砸人都已经算是十分克制了。
可叶知秋喝醉了之后不老实,不由着人砸,枕头扔出去还没碰着她,她就伸手接住了,往怀里一抱,继续呼呼大睡。
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谢玹越发气得呼吸不畅。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好大一排牙印子,血也流了不少,这怕是要留下痕迹难以消除了。
若是被长兄和四公子他们看见,少不了又是一通盘问。
三公子越想越气,拉起榻上的锦被就朝叶知秋身上砸。
后者来者不拒抱着枕头又伸手一只手拽
住了锦被蹭了蹭,她还一点都不见外,翻了个身把锦被压在下头就继续睡的香甜了。
留下清醒又气恼的首辅大人盘腿坐在榻上,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开始念道经。
他为了平心静气,索性连眼睛都闭上了。
俗话说眼不见心为净。
叶知秋这样的人,别的法子都对付不了,只能无视她了。
谢玹这般想着,深吸了一口气,想道法想刑罚想长兄,想朝堂千般事,用以转移注意力。
只等着叶知秋醒来之后,让她自个儿回去好生反省。
可他一晚上都没睡着。
叶知秋却已经枕着他的枕头,裹着他的锦被,一夜好眠了。
谢玹这一等,就等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
他素来勤勉,总是天没亮就去上朝,时时在内阁过夜。
今日却是反常得很。
丰衣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