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这谢四公子活了二十多年,同人说话从来都是言笑晏晏风流雅致模样,何曾这样大吼过。
一众大晏文官和青衣卫们一时之间竟不敢相信那人就是谢万金,反倒是夜离先开口道:“谢万金?他怎么和我师兄在一块?”
谢琦也很是诧异,低声道:“许是都城出了什么大变故。”
温酒瞧了那边许久,刚缓过来神来,连忙朝西楚众人道:“本宫早就说过父皇已经改了旨意,现下国师大人都亲自来了,尔等还不赶紧出去跪迎!”
国师府在西楚地位超然,历代国师都行踪不定,神秘而高贵,每当出了什么大事,都是国师现身镇场子才能把烂摊子收拾的干干净净。
容生这一次,来的正是时候。
爬上龙头舟的西楚凤卫和水军们原本就被谢家兄弟两的摄魂曲搞得三魂七魄胡乱飞,统领梁康又被谢珩一剑砍了,本就是六神无主的时候,此刻乍一听国师大人来了,纷纷晕了头退到船舱外跪迎去了。
温酒心下松了一口气,朝谢玹问道:“三哥没事吧?”
谢玹轻轻摇头,微皱的眉头却没有松开半分。
“阿酒!”
谢珩提剑越过众人,径直走到了温酒面前,伸手把飞溅在她脸上的鲜血抹去。
“我没事。”温酒在谢珩再此开口前抢先道:“三哥和五公子都在,还有夜离在边上……我一点事也没有。”
夜离乍一听见温酒提到自己,不由得轻“哼”了一声,“少自作多情了,我才不会护着你呢!”
一边的谢琦低低的喊了一声“离离。”
夜离见状,不满道:“这不让说,那也不让说,我又不是哑巴!”
谢琦无奈,只能朝着两位兄长和阿酒笑了笑。
温酒徐徐笑道:“小珍珠不结巴了以后,还真是口齿伶俐的很呢。”
夜离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当做什么都没听见一般转过头去喊:“师兄!我在这呢,师兄!”
容生朝这边看了过来。
不远处有西楚水军的副将高声道:“国师大人!我等是奉帝君之令截杀谢珩,还望国师大人以西楚为重!且不可放虎归山,给西楚留下如此大患啊!”
“帝君何曾下过这样的旨意?”容生抬手广袖一扬,发出数枚银针直接将那开口说话的副将当场射杀,而后沉声道:“西楚与大晏
有百年国盟,谁敢妄自动手伤及友邻,诛杀满门!绝不留情!”
西楚那些个凤卫和水军们纷纷停止了进攻,连问都不敢多问一句,连忙在原地下跪行礼,“参见国师大人!”
转眼之间,跪倒了一大片,“国师大人千秋!”
眼看着打不下去了,半空中的飞灯盏也跟着停了下来,数千青衣卫静静的看着这些个西楚的人究竟要干什么。
容生此人手段狡诈,谁也不知道他这会儿突然来筹划了什么。
方才还喧嚣嘈杂的回鸾湾忽然静了下来,一时间,只剩下风雨如狂,浪涛汹涌。
片刻后,扬着凤字旗的船只已经靠近了龙头舟。
容生伸手拎着谢万金,从船头一跃而起上了龙头舟,身后一众西楚重臣们纷纷跟上,朝这边行来。
温酒回头看向谢珩,抬袖抹去了他颈边的血迹。
谢珩想也不想的说:“别人的。”
“嗯。”
温酒应了一声,面上表情还算镇定,只是微微颤动的长睫出卖了她的内心。
来的是容生。
她还没忘记,这位国师大人有多煞费心机才把她弄到西楚来。
谢珩几乎是在第一时间意会到
了她在想什么,当即低声道:“容生身上都是血,应当比我们好不到哪里去,他今日留不住你我。”
一旁的谢玹差不多也猜到了温酒在想什么,嗓音微凉道:“万金同他一道来,事情应当不会很糟。”
四公子这人向来是不肯吃亏的,他既然能好好的同容生待在一起,想必西楚都城出的变故,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坏事。
温酒袖下的手微微收拢,低声道:“但愿如此。”
几人说话的功夫,容生等人已经到了船舱前。
谢万金快步冲了进来,目光从长兄三哥等人一一扫过,确认众人都没什么事之后,才重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来晚。”
四公子说着,像是忽然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往后倒去。
谢珩和谢琦刚要上前去扶,谢万金身后忽然伸出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来,将人稳稳扶住了。
众人只见紫衣飘摇的国师大人入内而来,一手扶着谢万金,一边语调如常道:“都城生乱,帝君身中剧毒,下旨召八殿下回程相见。”
谢家众人闻言,皆是面色一冷。
饶是温酒早就知道都城出了乱子,却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