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赵?”老皇帝面上一沉,一口咬定:“绝不可能!”
赵帆连忙低头,嗓音也低了几分,“此事儿臣也不敢信……只是方才那人送的信,上头说的实在叫人不能不信……”
“什么信?拿来朕看!”赵毅猛地坐起来,顿时又咳了个死去活来。
“皇上!皇上慢些!”身侧的王良连忙上前轻抚着老皇帝的背部,让他顺过气来。
赵毅却提着一口气,拿过赵帆手中书信,拆开就看。
只扫了一眼,一张老脸便顺便黑沉了下去,沉声吩咐众人:“王良,带着他们都出去,帆儿留下。”
王良恭声应“是”,连忙叫一众内侍宫女出去,“走走走!”
一时间。
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老皇帝和赵帆两个人。
周遭灯火明明。
父子两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帘纬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等内侍们把屋门关上了,老皇帝才继续看那封信。
一共两张信纸。
从二十年前,赵毅夺位,帝京城权贵人人自危,说到了宁安公主赵承宁和叶家小女儿同时出逃,当时追捕赵承宁的人找了她们近半年。
最后以赵承宁坠落山谷,尸骨无存告终之事极其荒唐
。
当年死的是叶家小姐,而赵承宁隐姓埋名嫁到了谢家,生下一子,名谢珩。
这上头的事,十分的离奇,可偏偏说起二十年前有关赵毅夺位的事,桩桩件件都是真的。
这些事,知道的人差不多已经死绝了。
他越看,脸色越发黑沉,一把将书信拍在榻边,语气沉沉的问道:“朕问你,这封书信从何而来?”
赵帆抬眸道:“儿臣不知。”
“你、你不知?”赵毅闻言,喉间一口老血涌了上来,“你连送信之人就不知道,就把这信拿给朕?”
他气的把书信往赵帆脸上甩,“简直荒谬!”
“儿臣也知此举不妥,可……”赵帆思过思了这么久,脾气性情比起从前,明显要收了许久,如今在老皇帝面前,也是极其温和的模样。
他弯腰把地上的书信捡了起来,状似随口道:“可这事,儿臣也不敢擅自做主当做没看到,儿臣想着,父皇英明,自然不会信这空穴来风之事,父皇肯定自有定夺。”
赵毅看着他,眯了眯眼睛,“你当真觉得这信上所说之事,是空穴来风?是有人故意在构陷谢珩?”
谁都知道赵帆同谢家有仇,这时候他
拿到了这样可以置谢珩于死地的信,竟然会说这事未必是真的。
着实令他刮目相看。
赵帆恭声道:“儿臣以为这信上所说之事,并无证据,尚不可下定论。况且儿臣愚钝,曾犯下大错,静思己过之后,更是深感父皇大恩。这朝中之事,无论父皇如何定夺,儿臣只管照办照听,为父皇分忧便是。”
他这模样,比起从前赵丰更为谦和。
老皇帝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嗓音也和气了许多,“你能这样想,朕深感欣慰。”
片刻后。
赵毅忽然开口问道:“那你倒是说说,谢珩这事,朕该如何?”
这话头又饶了回来。
赵帆闻言,一脸为难的想了许久,才开口道:“儿臣以为,这事暂且不可宣扬,等边关平定些,父皇将谢珩召回来问一问也就是了。”
赵毅皱眉问道:“问一问?”
“谢珩远在边关,又手握重兵,若是父皇召他,一召便回,必然就是忠心耿耿。若是召不回……”赵帆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到时候父皇再用别的不迟。”
赵毅闻言,沉着脸不说话。
赵帆连忙补充道:“不过儿臣觉得谢珩为了大晏在边关浴血奋
战,必然是对父皇忠心不二的,等他应召而回,父皇问两句也就解开了迷雾,应当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他说着,偷偷瞄了一眼老皇帝的脸色。
后者沉吟许久,才开口道:“传朕金令,召谢珩回京!”
赵帆恭声应“是”,低头,在阴影处勾唇,冷冷的笑了。
谢珩,你敢回来,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你若不回来,大晏再无你容身之出。
这次,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选?
……
边关。
谢珩带伤上阵,打了好些天,伤口刚结了痂又崩开,鲜血把白布染红了一块又一块。
青七原本还能拿少夫人压压他。
但是小阎王打起仗来,一刻不得闲。
此次大获全胜,这稍稍有了喘气的时机。
墨羽营上上下下打完了仗,又怕吃了上顿没下顿。
几个副将聚在主帐之中,上一刻还在说指哪打哪意气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