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拉着谢珩嘱咐一声,“长兄进宫之后,一切小心。”
“好。”谢珩低声应了。
他看着眼睛红肿的温酒,想说什么,又觉得很不是时机,便同她道:“我有事要和你说,等我来回来。”
温酒点头,转身看见那个被谢家众人抱着哭的少年,忽然晕了过去。
谢老夫人和谢三夫人喊:“阿酒!”
两个小的喊:“嫂嫂!!”
后花园里顿时一阵的手忙脚乱,温酒脸色微变,“人先散开!”
谢琦本就身体孱弱,这段时日必然过的很不好,否则也不会瘦成这样,谢家众人又围着他一通哭,必然是情绪受了刺激。
谢万金上前把大的小的都拉开,“祖母,阿娘,这是哭什么呢?小五回来不是好事吗?快让开些,通通风。”
两个小的还抱着谢琦的腿不放,也被四公子一手一个给拎走了。
“金儿。”温酒转身道:“快去请李大夫,让他立刻就来!”
金儿连忙应声去了。
“这孩子在外头受了多少苦啊,怎么瘦成了这样?”谢老夫人捏着佛珠的手都在发颤,“快,快让把他抬到屋里去。”
连谢三夫人也在抹眼泪,“这都是遭的什么罪啊?”
谢家几位公子都是正当少年,谢万金是三人之中身量稍矮的,过了个年,也拔高了不少。
而谢琦,非但没有长高,还比从前在长平郡的时候还瘦了许久。
说是弱不禁风,也不过如此。
让人看了,着实心疼。
“我来。”谢万金上前,
小心轻柔的抱起了清瘦的少年,直接就往自己院子里走。
温酒扶着谢老夫人走在后面,老人一直捏着佛珠念,“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她也忍不住念了一声,“老天保佑。”
……
听荷轩。
李苍南在屋里给谢琦诊脉,温酒和一众人在外头等着。
谁也没说话,生怕惊着里头的少年。
连两个小的都十分的消停,只是趴在门缝上,眼巴巴的朝里头瞧。
温酒靠在墙上,许多也没缓过来。
谢万金比她还紧张,却还低声宽慰着她,“没事的,小五肯定没事,他那么多年都过来了,你别盯着这扇门,门都被你盯得慌了。”
温酒揉了揉眉心,“四哥,你是在同我说话,还是自言自语?”
谢万金:“……”
谢家几位公子的感情都极好,连之前被扔在秋枫院里的谢玹出来之后,同他们都没有什么隔阂。
更何况是他们一直宠着的五公子。
也不怪谢万金这样紧张。
“一样一样。”四公子脸皮同城墙一般厚,被戳破了也不尴尬,反倒同她一般靠在了墙上,“阿酒,你看看别的地方,你这样,四哥也很紧张。”
李苍南的医术在帝京城里数一数二,极少遇上让他都觉得棘手的病症,
温酒没说话,目光看向了不远处。
听荷轩的荷塘占地面积极广,又一棵树都没栽,一眼望去,池面上水波潋滟,小荷才露尖尖角。
风光恰此时正好。
就这样,众人在门外,从清晨等到了日暮
。
一直紧闭的房门才打开了,李苍南道:“进来吧。”
谢老夫人走在最前面,其余几个也一道进去了。
谢琦靠在榻上,如玉一旁的脸庞毫无血色,唇色发白,看见众人进来,微微笑了笑,“我没事,你们不必担心。”
众人见他这模样,也不敢再贸然凑上前去,只在两步开外站着,低声说着话。
温酒走在最后面,问李苍南:“五公子到底怎么样了?”
“人是醒了。”李苍南整理自己的药箱,头也不抬,“能醒多久不知道了。”
谢三夫人一听就急了,回头,怒问道:“你怎么说话的?”
李苍南也是脾气大的,嗓门登时就高了不少,“我是个大夫,有什么就说什么,想听好话,你出门那些银钱给叫花子,喜欢听什么,他们还能给你唱出来。”
“阿娘,你先坐着喝口茶。”谢万金出来打圆场,给亲爹递了个眼色。
谢玉成会意,走过来把谢三夫人拉到了一旁,低声劝着:“如今正是缺好大夫的时候,你同他较什么劲,他恼了,吃苦的还不是小五?”
谢三夫人气的很,却也知道他这话是有理,一时没说话。
这才让气氛缓和了下来。
温酒思绪一片混沌,问道:“能醒多久就不知道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屋里一时悄然无声。
所有人都安安静静的,转过身来看着李苍南。
榻上的谢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