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所有的下人加起来也就二十来个,侍女们暂避,跟在谢玹身后的小厮也就七八个。
府门一开。
马蹄声和兵甲并行之声,顷刻间便到了眼前。
当先那人五六十的年纪,一身的杀气,骏马冲上台阶,撞开当先的两名小厮,大刀便朝谢玹挥砍过来,“胆敢鞭打当朝皇子,谁给你们的胆子?”
谢玹侧身避开。
少年眸色冷到了极致,“敢在将军门前持刀行凶,尔又是何人?”
“你不配问本将军的大名!”
那人怒目圆瞪,“谢珩呢?让那小子滚出来受死!”
后边的小兵匆匆跑上来,“吴将军,今天公然鞭打四皇子的就是眼前这个,不是谢珩……”
“什么?”
姓吴的一听,顿时怒色更盛,“区区一个布衣,真是找死!”
大刀在疾风骤雨里挥了过来,谢玹站在将军府门前,身形如玉,手轻抬,袖间转出一只短笛放到唇边。
少年敛眸,悠扬笛声吹彻风雨夜。
跃上台阶的骏马忽的嘶鸣着往后仰去,吴成峰猝不及防的被摔下马去,刀锋堪堪擦过少年的衣袖,下一瞬,“咣当”一声脱落在地。
吴成峰直接弃马,在地上连滚了数圈才
爬了起来。
身后一众骏马忽然同时发狂乱窜,轻骑顿时乱了阵脚,火把落了一地,百余人瞬间就摔伤了大半。
这是一瞬间的事。
众人甚至都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成了狼狈不堪的模样。
“竟还是个会旁门左道的妖人!”吴成峰捡起了地上的大刀,再次冲到了谢玹面前,还不忘高声喝道:“杀了这妖人,本将军重重有赏!”
他双手握刀,用尽全力朝谢玹砍去。
少年忽然抬头,一双眸子漆黑如墨幽深如海,让人猛地失了魂魄,笛声混杂在风雨声里,越发的让人心智迷乱。
吴成峰甩了甩头,奋力挥刀,少年却忽的上前一步,笛声忽转,他周身寒气大盛,逼得他猛地往后退去。
身后,一众骑兵还在控制发狂的骏马,刚腾出手来帮忙的十几人也被这少年骇的不敢上前。
一时间,场面十分胶着。
都说谢珩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小阎王,不曾想,这谢府竟还有这样一个怪人。
是夜,大雨滂沱。
百余人夜闯将军府,却难近一步。
……
夜空里一道惊雷乍响。
温酒猛然惊醒,从榻上起身,风雨交加里隐隐有笛声飞扬入耳。
“少夫人…
…你醒了。”金儿慌忙从外检奔入。
风吹烛火飘摇,照亮了小侍女发白的脸。
温酒蹙眉问道:“发生了何事?”
金儿有些迟疑,“三公子说……少夫人不必管,安心睡便是了。”
温酒闻言,匆忙出了院门,侍女们全部聚在一处,个个面色紧张得发白,一看到温酒出来,连忙过来劝阻道:“少夫人,现下外面正乱着……好多人,好多人都拿着刀……”
温酒沉声问道:“三公子呢?”
“三公子、三公子在外面……”
温酒面色忽变,转身就朝大门处奔去。
金儿连忙拉住她,“少夫人别去!外边危险!”
“谢玹就不危险?”
温酒甩开金儿的手,飞快的往外奔去,迎面寒风一吹,她稍稍冷静些许,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众人:“你们去把厨房的油都搬出来,快!”
谢玹当了首辅之后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错,可他如今还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
还不会武功!
现下谢珩也不在府里,
任他城府深沉似海,必然是会吃亏的。
一众侍女飞奔而去,温酒去了门口,正看见一众人围攻文弱的少年,银色刀光在夜色里晃过,少年险险避开,
转眼间,鲜红的血便染透了素色的衣袖。
温酒指着领头的吴成峰,吩咐一众侍女,“倒油!”
侍女们一左一右齐齐把油往吴成峰身上倒,瞬间浇了他满身。
吴成峰回过神怒喝道:“找死!”
“敢在我将军府门前撒野,你他娘活腻了!”
温酒从小厮手中拿过火把,直接就往吴成峰身上扔,火一沾到油,整个人瞬间就着了,照亮将军府门前通明。
怕个鬼!
这一刻,温酒满身火气直冲脑门。
在人世间混,反正早晚都有去找阎王报道那天!
吴成峰倒地,直接在雨水里打滚,气急败坏的骂道:“来人!把这疯婆娘一并杀了!”
围攻谢玹的人分了一半冲到台阶前。
“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