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面色微僵,手上的碎瓷片扔也不是,藏也不是,一时间竟有些局促。
杨沁借机拽住她的手腕,朝来人高声道:“谢将军来的正好!这姓温的冒充你府上的小姐!你快些把她拿下,好好的惩治一番!”
“是吗?”
谢珩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步履从容的行来,伸手握住温酒的另外一只手,一巴掌狠狠的甩在杨沁的脸上,硬生生把人打的瘫倒在地。
温酒微微挑眉,敢当场就上手揍尚书千金的,除了他家长兄,也找不到别人了。
偏生此刻少年握着她的手,嗓音飞扬,“阿酒,你是不是忘了我同你说过的话?”
“嗯?”
温酒被这人忽然出现搞得有些脑子发懵,还真想不起来他之前到底说过些什么。
谢珩取走她手里的碎片,随手往地上一扔,衣袖飞扬。
少年说:“即便是帝京,我谢家的少夫人照样可以横着走。”
温酒:“……”
老皇帝都不敢和他那些公主说这样的话。
长兄啊!你能不能收着点身上马上要谋朝篡位的气势?
“谢珩!”
倒地的杨沁被侍女扶了起来,一张小脸难看到了极点,“我可是尚书之女,你敢打我!你……
”
“尚书之女又如何?”
少年沉眸看去,一身戾气,逼得杨沁和一众小厮侍女连连后退了数步。
“小姐……这、这可是在长宁城截杀了十万人的小阎王……咱们还是回府请老爷做主吧。”
“是啊。”小厮压低了声音劝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杨沁迟疑了片刻,立马提着裙子往外跑,到了门口,又停下来回头恨恨道:“敢如此羞辱本小姐,谢珩!你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温酒有些想叹气。
杨家现在是圣眷正隆没错,可要是和未来的摄政王比起来,那也得靠边站。
杨沁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大祸临头不说,还敢这般叫嚣,是嫌自己活太久了么?
谢珩唇边勾起了一抹冷弧,“谢某一定登门,问问杨尚书是怎么教女儿的。”
杨沁噎住,打起来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吵也吵不过,只能带着一大帮人飞快的离去。
茶馆里,只剩下一众侍卫安安静静的站着。
张掌柜直接就缩到了桌子底下,“温姑娘,不是我诚心要反悔的啊!是那个杨小姐实在、实在太仗势欺人了……我也是没办法啊!”
两个小二连忙道:“我们都是被逼的,将
军饶命啊!”
谢珩挥了挥手,“把他们送顺天府!”
几人一阵鬼哭狼嚎,整个茶馆全是哭嚎声,本来也就是卖个铺子的事,银子还没拿到手,倒是牢狱之灾先来了!
侍卫把三人都拖了过去,茶馆顿时安静下来。
温酒清咳一声,“好巧啊,长兄。”
这人不好好在府里待着,也不去处理那些国家大事,怎么忽然跑到北街来了?
“不巧。”
谢珩挑眉,“我是来接你的。”
温酒:“……”
少年看了她片刻,又补了一句,“天黑了。”
“嗯……天是黑了……”
温酒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前世过了很多年忙得日夜颠倒的生活,大多都在为了各种生意奔波,可从没人在天黑的时候来接她回家。
谢珩这个人真是……
少年解下身上的披风盖在她身上,白晳修长的手飞转,把系带打了个结,“走吧,回府。”
温酒低低应了一声“好”。
两人并肩走了一段路,侍女和侍卫们跟在几步开外。
迎面寒风瑟瑟,温酒低头,大半张脸都埋进披风,少年身上淡淡的熏香萦绕在她鼻尖,温暖的有些过分。
少年垂眸,一路都没说话。
温酒有些心虚,也闭口不言。
气氛莫名的有些奇怪。
她也就是出门买个铺子,同人起了点冲突,真要说起来也没吃什么亏,怎么这少年忽然就……这样了?
走过几条街,进了将军府,侍女们提着灯盏迎了出来。
离枝的梅花瓣随风飘到堂前,落在少年肩头,温酒不由自主的抬手帮他拂去。
谢珩忽然在这时候回眸看她,“不许有下次。”
“啊?”
温酒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有些不明所以。
少年微怒:“那些被人宠坏了的出门都不带脑子,你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还手,要是我不在帝京,你怎么办?”
身后随行的小侍女一脸的震惊:感情刚才拿着碎瓷片对着杨小姐的要害还不叫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