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煦在暖轿里连着打了十几个喷嚏,何礼隔着轿帘紧张地问:“王爷可是哪不舒服?要不要老奴去宣御医?”
“不必!”
殷煦不是身体不舒服,他是心里不舒服。
今日御史在朝上参奏云望川荒淫,身为朝廷命官,家中却养了十几房小妾,还经常流连烟花之地,狎妓取乐。
他却回说御史年纪大了,无法体谅年轻人的难处,把御史气得浑身直哆嗦。
殷煦知道云望川是有意为之,仗着有他和大长公主的庇护,明里暗里两头通吃,他是一点也不担心把自己头上那顶乌纱帽给作没了。
厚福和岱钦上马后先去了教场,练了那么久的亲卫,也该带出来试试身手。
这些北胡女子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骑马和射箭对她们来说,全都不在话下,白音训练她们无非是教她们作战时该如何相互配合。
而围猎便是最好的实战机会,这将是她们第一次以卫队的身份出现在王妃身边。
厚福骑马跟在岱钦身侧,白音则带着几十名女骑紧随其后。
雪后的草原,美的犹如一幅宁静而圣洁的画卷,阳光照耀下,草叶上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马蹄汹涌如洪流般冲入画卷,打碎了这份宁静,蹄下积雪接连发出“噗噗”的响声,风刮过面颊如刀片一样锐利,身后扬起的雪如点点繁星散落凡间。
马蹄声惊动了远处一群在灌木丛中觅食的狍子,伸长着脖子看向马群。
白音抬手,示意队伍左右分开,包抄狍群。
见到奔驰而来的马群,狍子尾部的毛瞬间炸开,露出白色浑圆的屁股,却还呆立在原地不动。
等亲卫队骑马行到狍群近前,箭已经搭在弓上,这时狍子才想逃跑却为时已晚。
一阵箭雨过后,有幸运的狍子,一路狂奔,躲进了树丛;也有中了箭的狍子,带着身上的箭,一窜一窜地往林中逃命。
厚福和岱钦骑马停在不远处,欣赏这一群女子在雪地上驰骋的倩影。
“嗯!狼主快瞧瞧,妾身的亲卫队是不是已经初具雏形了!”
说话间,一只傻狍子又屁颠屁颠跑回来,站在原地直愣愣地看着厚福和岱钦这边。
厚福见状,立刻挽弓搭箭,“嗖”的一声,箭镞破风而出,一箭稳稳当当地射在那傻狍子脚边两三丈远的地方!
没等那傻狍子反应过来,第二箭接踵而来,不偏不倚,一箭射中狍子的上腹。
厚福一见自己没射中,沮丧刚要爬上脸,就见那狍子被后来的一箭射中倒地!
“哇!狼主真厉害!”
厚福雀跃着鼓掌,一脸崇拜地望着岱钦。
她不是射不中,只是她现在需要藏拙,她现在的实力不足以支撑她在北胡做些什么,所以不能过早地暴露自己真正的野心。
她可以蠢,可以笨,可以傲娇,也可以任性,唯独不能让岱钦对她心存戒备。
只有让敌人放松警惕,毫无防备的时候,才最有可能给出致命一击。
岱钦催马上前查看那狍子的状况,厚福打马紧随其后。
眼看着岱钦停住马,回身跟自己说了些什么,厚福只觉两眼一黑,整个人从马上跌了下去。
“来人!快来人!”
厚福醒来时,人已经被送回了圆帐。
耳边传来一个沙哑苍老的声音在吟唱。
这萨满大祭司在北胡除了负责祭祀占卜,还承担着治病施术的职责。
这个神神叨叨的老太太一来先查看了厚福的身体,接着命人点起一个炭盆,一手拿着鼓,一手用一根不知什么动物的骨头,将那皮鼓敲的“????”响。
嘴里还唱着奇怪的曲调,加上古怪的舞蹈,看得锦兰和锦书紧张到心都跟着颤抖。
“要不还是找咱们的大夫来瞧瞧吧?”
锦书抓着锦兰的胳膊,小声地抖的道。
这阵仗,锦兰也是头一次见,她和锦书一样心存疑虑,但这萨满婆婆是狼主找来的,她们想找大夫,只能等这老神婆走了,再偷偷将大夫找来给公主诊脉。
厚福醒来看见帐中被熏的云雾缭绕,忍不住咳嗽。
“公主醒了,公主醒了!”
锦兰和锦书地动的围拢到厚福榻边,地切的盯着厚福。
“公主,你感觉怎么样?”
萨满婆婆早得累的满脸热汗,见王妃终于醒了,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喘起了粗气。
好半晌,也凑到跟前查看厚福的情况。
厚福只觉帐中憋闷,还有那弥漫的呛得呛的人难受。
“把帐帘打开,这是要熏死本宫吗?”
锦兰闻言,转身到屏风外边叫阿宝姬将帐帘打开通风,岱钦见有人出来,地急的问阿宝姬:“王妃怎么样了?”
阿宝姬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