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被砸碎了,有一块玻璃扎进了后背,鲜血混着倾倒的柠檬水,整个后背都是一层湿漉漉的淡红。
但这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他的脖子。
符修宁知道什么伤不致命,特意把情况弄得看上去严重了点,会长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脖子往下淌血,全吓得魂飞魄散。
当事人微微皱着眉,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搭着星时的肩膀靠着他,声音沙哑:“报警。”
旁边的人道:“我来。”
另一人道:“我去问问酒店的人有没有急救箱!”
短暂的慌乱后,众人开始忙碌。
但目光只要瞄到符修宁,便都有些惴惴不安,生怕他们老大下一秒就会失血过多休克。
星时扶着他坐在沙发上,在众人的抽气声中掀开他的手查看伤口,确认不致命,帮他紧急止了血。
酒店的经理和符家主管慈善的负责人很快也来了。
负责人安排了这个饭局,但为了让他们玩得自在,他中途就离开了包间,这才刚收到消息。
符家家大业大,符修宁身为早已持股的总裁独子,身份举足轻重。
他以前只远远地见过符修宁两次,这回是第一次和对方打交道。他按照对方的吩咐和Z大的学生对接,筹办慈善活动,然后又邀请学生会的人在公司旗下的酒店聚餐,并提前调试好了直播设备。
他知道他家少爷今晚是想做些什么,但他听说过对方从小就是优等生,觉得一群名牌大学的学生搞不出太大的事,也就没有在意,结果竟弄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
这要是真有个万一……他看着符修宁的脖子,出了一脑门的冷汗。
好在酒店和医院离得不远,救护车来得很快。
符修宁搭着星时的肩重新起身,就见一直瘫坐在地,被众人看守的林柯诚终于回神了。
他先是茫然地环视了一周,接着便看向了符修宁。
系统脱离原住民的宿主,并不会浪费能量去抹杀对方,只会抹去他的记忆。
最开始它们抹去的是全部记忆,但随着宿主的接连失利,主系统大概是觉得如果在符修宁面前失忆发疯的人变多会引起他的怀疑,就调整了方案,只抹除宿主有关系统的那部分内容,其余的都还保留着。
因此林柯诚清楚地记得自己刚刚干了什么。
他急忙拖着酸软的身体向前扑,被周围的人按住后,努力挣扎地膝行一步,哭道:“学长……学长我错了,你饶了我这一次吧,我发誓我再也不敢了!我只是……我只是想追随你,只是想站在你的身边而已。”
他好像做了一场梦。
Z大卧虎藏龙,他在里面毫不起眼,但他不知哪来一股勇气,突然撕开了自己平庸的外壳,做了很多只敢在梦里想想的事,而且越来越傲慢,也越来越偏激。
可惜能力撑不起野心,如今梦醒了,他仿佛被扒了壳的王八,又回到了过去软弱的状态。
他浑身发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学长我说想杀你不是认真的,我一时鬼迷心窍了,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又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错了对不起,求求你原谅我吧学长……”
符修宁垂眼看着他,放在星时肩上的手轻轻地敲了几下,很快又停住。
星时探究地扭头,没看出他有什么含义或提示,稍微一琢磨,懂了,敢情是在享受着对方的痛苦,就着这阵哀嚎打节拍,纯高兴。
他一时有些想笑,忍住了,问道:“走不走?”
符修宁虚弱道:“走。”
他最后欣赏地看了一眼林柯诚,淡淡道:“你留着跟警察说吧。”
林柯诚猛摇头:“不不不……”
他眼睁睁看着对方离开,再次往前扑:“学长你别走……学长!”
星时扶着人迈出休息室,把他交给迎面赶来的医护人员,陪着他一起上了车。
符修宁背部有伤无法向后靠,便斜靠在了他身上。
星时鼻腔里都是淡淡的血腥味,呼吸有节奏地喷洒在脖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侧头看向身边的人,符修宁又恢复到了往日的模样,脸色有些白,温和平静地坐着,完全看不出是策划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直让面前的医护人员无限怜爱。
符修宁对他的视线若有所觉,抬了一下眼。
星时问:“疼吗?”
符修宁道:“还好。”
星时和他对视:“以后别这么吓人,想想我这个弟弟。”
符修宁知道这意思是多少对他透露点消息,轻轻地应下,调整姿势让自己靠得更舒坦。
系统刚从聊天群里出来。
群成员离开会有特殊的提示音。
几个系统一听这个动静就急忙进了群。
然后它们见到名为“老天爷喂饭”的ID倏地黯淡,继而消散,第一时间通知